37. 夺标
接下来的两天, F拿着合同, 逐字逐句地和JAN讨价还价. 盈盈这才发觉看似简单的合同, 其实里面还有如此多的机关.
F和JAN都是此中高手, 谁也不肯做过多让步. 有几次F气得不行, 几乎要拂袖而去, 他告诉盈盈:” 你再给他重复一遍我的意思, 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 这个问题不是我不通融, 而是国家政策不允许.”
她知道JAN早已明白F的话, 但是他不能同意. 盈盈先安抚F, 然后对JAN说:” 你不接受F的要求, 我能理解, 可你不要这么直接回绝他, 起码说一句, 考虑考虑.”
每天走出会议室, 盈盈都要深深吸一口气, 一整天和五六个香烟不离手的男人开会实在是一种折磨. 她和JAN的头上衣服上都粘满了烟味. 值得庆幸的是, 除了几个悬在那里的重大分歧, 其余的问题双方都找到了解决办法.
作为总结, F说:” 我需要把合同上报到局里审批, 大约要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没问题, 我会通知你们. 下次带你们老板一起来吧, 把剩下的几个问题谈妥了我们就签合同.”
听到还要等一个月, JAN有点儿失望, 惟恐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他小心地问:” 能不能签一个意向书, 说明除了那几个问题, 其余事项双方已经确定, 不再讨论.”
F爽快地答应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 盈盈和JAN都非常兴奋, 象是长跑运动员看到终点就在眼前, 所有的疲劳都抛在脑后.
和深圳公司的谈判一开始, 盈盈就知道对方已经选择SOMS了. 只有打算掏钱的顾客才斤斤计较, 挑三拣四, 估计摆摊儿的小贩都明白这一点, 为什么JAN没有感觉到呢? 是语言问题还是文化差异, 盈盈不解.
盈盈和JAN是直接从飞机场到会议室, 前面两天在天津的谈判已经耗尽了气力.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他们俩脸上不动声色, 心里叫苦不迭. B派人去机场接他们显然别有用心. 对方以逸待劳, 而盈盈和JAN早已是强弩之末. 两人咬牙撑着, 不做退让.
盈盈断定B听到风声, 天津那边马上就要签合同了, 他们如果不抢先一步, 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转天上午的会议继续就几个问题纠缠不休. 接近中午时分, B说:” 下周末就是圣诞, 然后又是新年. 我们圣诞节之前把签合签了吧, 否则还要等两个星期.”
JAN和盈盈对望了一眼, 没想到B如此迫切. JAN马上说:” 我立刻给DIRK打电话让他办签证.”
JAN回荷兰度周末, 盈盈决定留在深圳, 等DIRK和JAN过来签合同.
午饭在一个五星级酒店,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半个小时之前还在唇枪舌剑, 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饭后, B让司机送JAN去轮渡码头. JAN和盈盈握手告别, 众人眼光下, 两人没有机会庆贺这得来不易的胜利.
四目相交, JAN的手微微加了一点力:” TAKE CARE.”
一切尽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