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处处女烟民
在清朝,从首都北京到中原腹地,从浙闽沿海到淮河两岸,抽烟一直是男女皆宜的生活习惯,正所谓神州大地云雾罩,处处都有女烟民。
比如说,慈禧就爱抽两口,关于她提一杆水烟袋拍照的史料并不鲜见,太监侍候她吸烟的细节也记在清末宫女的回忆录里,这位倾国倾城倾了大清的皇太后,恰是一位典型的女烟民。
慈禧是满人,满族姑娘近半数有抽烟的习惯,就像苏州姑娘出嫁,嫁妆里必有一只红漆马桶一样,满族姑娘出嫁,嫁妆里也必有一杆烟袋。有人解释说,满人在清朝吃着财政饭,姑娘不必做女红养家,闺中寂寞,所以靠抽烟解闷。这解释并不准确,因为满族姑娘早在明朝末年就跟烟袋建立了伟大友谊,当时满族人逐水草而居,经常与蛇蝎蚊虫为伍,认为抽烟可以驱蚊逐虫,还能防止被毒蛇咬伤,于是男男女女都抽烟,到了清朝,这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不知道是受了满族姑娘的影响,还是本来就有这习惯,当时的汉族姑娘也爱抽烟。文康在同治年间写《儿女英雄传》,写到侠女十三妹救出张姑娘一家,“一时茶来了,大家漱口喝茶,张姑娘同母亲这才在窗台上各人找着自己的烟荷包、烟袋,吃了一袋烟。”这位张姑娘和她母亲都是汉人,且都是老烟枪。
也不知道当时的清政府有没有号召女士们戒烟,反正太平天国是号召过,号召不灵,就通令禁止。东王杨秀清有位女秘书叫傅善祥,二十多岁,貌美如花,惟独“嗜吸黄烟”,就被“枷号女馆”(见毛祥麟《对山馀墨》)。傅小姐虽然被关了起来,她烟瘾大概还是戒不掉,因为烟瘾难戒,无论男烟民还是女烟民。
更不知道当时的男人会不会反感女士们抽烟。袁枚在《随园诗话》里收录了一阕词,题名“吸烟美人”,描述闺房里一位女烟民,词曰:“阑干外,风鬟雾鬓,犹自绕云烟。”单看这阕词,似乎该女士抽烟的仪态美得不得了,假如她成了袁枚的老婆或者女朋友,估计袁枚也会对那抽烟抽出来的一口黄牙和满嘴口臭表示不满。
摘自《周末》 李开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