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了回国的日期,我就应美华文协秘书长曾宁的要求,组织美华成员的北京聚会。和北京方面负责人枯荷雨声一沟通,人家效率真高,我刚从旧金山到北京,那厢已经确定了聚会的地点和时间。而我忙得到了聚会那天的早上才和枯荷通了电话,地点——知春路上大运村旁边的口福居。枯荷说好找得很,打的绝对10块钱就到。
出了门,我心里就犯嘀咕了:不知我能否找到聚会地点。别怪我多心,最近几次回国,发现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大多是外地人,对北京一点也不熟悉,更何况这些年来,北京变化这么大,就是北京城里人也未必跟得上形势呢!我这外来户,碰上路不熟的司机,我不是抓瞎了吗?果然,登上一辆出租车,跟对方讲了地点,那人说:“我好像知道,不过具体地方还是不太清楚,就记得成铁的终点站是大运村,就沿着成铁轨道走吧!”算我走运,走着走着,果然看见了大大的广告牌——口福居。
美食当前,咱们先得说说这口福居的来历。据说,这店清末民初就有了,创建之初,就以鲜嫩的肉质、醇香的调料誉满京城。到了第三代传人张建民这里就发扬光大,变成口福居餐饮集团公司了。 这口福居的羊肉是内蒙古苏尼特以北地区、以天然沙葱为食的特种花头大尾寒羊中的半岁羔羊肉。此羊肉质鲜嫩细腻、不膻不柴、口感好,久涮不老,堪称涮羊肉中之极品。就连美食家金庸老先生一尝,也满意得不得了,当场挥笔题词“万人齐来口福居,口福居然迷万人。”早年还在白塔寺老地址的时候我就品尝过了,去国离家这么多年,甚是想念,正好今天又来重温。
走进去,只见里面布置得活像老北京的民俗博物馆:镂雕的窗户和屏风,古色古香的大瓷瓶,小巧精美的木制小摆设,完全是字正腔圆的“京味儿”文化,让我觉得特别亲切。跟柜台小姐说找蒋建伟先生订的包间,人家翻了翻说没有。啊?我呆掉了。一会儿,她又说:“可能是这间吧?你跟我来。”我心想,别进去一屋子陌生人,那多尴尬。
一推门,就看见了一个帅哥向我招手,认识,这不是忧郁王子吗?我放心了。说起和忧郁王子的相识,还颇有些传奇。自打接手了刘继忠影迷网站,按照上一任留下的友情链接,我找到了一个名为“东方红公社”的怀旧网站,里面有个“影迷之家”的专栏,进去一看,原来版主是老电影论坛赫赫有名的忧郁王子。他是这个圈子的名人啦,多次参加中央电视台《流金岁月》的节目录影。我给他发了短消息,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混熟了。听说我要回国,他清早从保定坐了3个小时的大巴赶来聚会。另一个是曾经被选为新浪十大原创写手的老朋友烟子,也是前一晚从武汉赶火车过来的。一年不见,她又清秀了许多,穿着条长裙,头发盘着,薄施脂粉,显得高贵典雅。一见面我们就拥抱了,她说:“早知你穿羽绒服来,我也应该穿。”可不是?这里数我最土,穿着GAP的粗线花毛衣,牛仔裤,老式羽绒服,典型的美国老土打扮。不一会儿,也是新浪热门写手,文章多次登上新浪首页的北大才女枯荷雨声也来了,只见她身着短裙,脚蹬皮靴,显得俏丽青春。她感冒还没全好,说话还带着鼻音。接着台海出版社的总编辑一舟也到了。大家边聊天,边等月光咖啡杂志的主编蒋建伟。过了50分钟,还是不见踪影。大家已经饿得不行了,都说不要等了,赶快点菜吧!刚开始点菜,蒋建伟就跨进门,人就算来齐了。
这时,热腾腾的火锅也上来了。枯荷和烟子都是嗜辣一族,叫了麻辣锅。我们剩下的人叫了清汤锅。服务员极力鼓动我要中药养生锅,我可最怕中药味,咱们吃火锅就要吃个原味,别让那些药材影响了本味。一盘盘的羊肉和其他涮料也上桌了。这羊肉果然是名不虚传,那是没有冷冻的挑过筋的鲜羊肉,用极快的刀切得薄薄的,光是这刀功就让人叹为观止,味道自然是鲜嫩无比。
外面冷风呼呼地吹着,里面却炉火正旺,大家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热烈地讨论起了当今中国文坛的热门话题。一舟说现在出版社很难做,几乎出什么书都赔钱,连严歌苓这样的名家首印也只有五万本,这样人家还很高兴了。所以自费出书很时兴,至少出版社不至于赔钱。我插了一句:“你们出版社出版的有关文革电影的书《红色往事》就在海外卖得很好啊!那样的书是人们愿意花钱买来收藏的。”“可是海外读者才有多少人啊!”他说。是啊,现在谁还花钱买书看呢,网上有那么多免费的东西可以看,再说现在的人都浮躁,谁会静得下心来看书呢?谈到海外作家,一舟认为大家还是要提高写作技巧,否则那些平铺直叙的文章就不能称之为“文学作品”。有很多海外作者,对文学的基本定义都不清楚,散文写得像小说,小说又写得像散文。海外作家要想在文坛争得一席之地,一定要努力提高写作水平,光是靠内容新奇还是远远不够的。有人乘机问美华作者的合集《白纸黑字》的出版情况,一舟说著名海外作家刘荒田以为很快就印好了,还托我带几本回美国呢!可是现在书还在校对中呢,因为里面错别字太多!我听了真是感动极了,没想到现在还有像一舟这样的人,对文学的感情是如此虔诚而纯粹。在今天这样物欲横流的社会,实在太少见了。这说明尽管文学被严重商业化了,还是有人坚守着最后一块纯洁的土地。
接着大家又聊起了最近国内的一些八卦。聊到和赵忠祥闹出绯闻的饶颖,一舟说饶颖也找过他,要他帮着出书,还主动要为他按摩,由此他推测,一定是女方先主动的,要是当时他意志一薄弱。。。。。。我们大家接下去说:“那你差点成了又一个赵忠祥。”顿时,一屋子人笑翻了天。欢笑之后,又聊了许多其他的话题。
蒋建伟给了大家《长篇小说·海外版》的样刊。他最近才和那部让章子怡成名的张艺谋电影《我的父亲母亲》的原创作家鲍十签了约,专为他的杂志写稿。他和著名作家海岩、石钟山等人也非常熟。马上他又要组织一个书稿交易会,很多影视界的名人都会参加,选中的作品会有机会改编成影视剧。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忧郁王子还要赶长途车回去,大家就合影留念,然后AA制,均摊了帐单才散去。出了门,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不知道是羊肉火锅的驱寒作用,还是文友们的热情感染了我,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这个冬日并不冷,因为有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