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别把我弄得那么不自然,”我试验了一下,好象没有力气推开吴小明,不过好在我脑子还灵光,还能说话,只是声音艰难地从我嗓子眼儿里冒出来,小得可怜。
他倒是听到了,放开了我。
我忽然失去了依靠,险些跌倒,又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我这才发觉,原本我自己坐得好好的,可被他那么一抱,我竟然已经在瞬间全身心地靠过去了。我这么软骨!我不明白这是怎么搞得,但我惭愧得必须得动动,否则我都再没脸见自己。
我干脆一扭身,趴在了钢琴键盘上。一排不成调的和弦轰然从所有的音箱铺天盖地而来,震得我彻底醒过神来。我不是个不管不顾的女人。至少在法律的意义上,我现在还是别人的女人。
几秒钟之后,余音散尽的时候,吴小明才开口,“呵呵,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
“你以为会怎么样?!”我想这样质问他,好象我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都找到了一个极为容易的被排解的缺口。但是我没有。我知道,吴小明是无辜的,当初他不过尊重了我的选择,我的生活是我自己弄糟糕的。“你要是不想唱歌了,就走吧,”我仍然趴着,脸都没抬起来。
“我还有不想唱歌的时候?”吴小明离开了琴凳,拿起话筒,“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这是今晚吴小明第二次让我服了他。他这样,实在很男人。
我配合他一下,抛开刚才的混乱,给他先找了首校园歌曲的OK。说实话,那些歌有点儿浪费他的嗓子,但却很适合音域不够宽的我,多少年就那么哼过来的。
于是我们唱着,弹着,渴了就跑去喝几口水。忘了唱歌之外的任何东西,我们玩儿得相当尽兴。我抱了自己久违的吉它,吴小明也弹了建京的那把。
小芩被肚撑着送回来,见我和吴小明开心的样子,又来了入伙捣乱的冲动,“姐,真有你的!唱歌也不等我一下!”说着就操起话筒,跟着我们一起热闹。可惜肚撑着说他缺音乐细胞,唱歌跑调儿,强烈要求我们冷落他,却坐着不着急走。
肚撑着不当不正地,又不唱歌,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小芩是有男朋友的,今天为了跟我去忽悠吴小明,特意跟远朗请的假。远朗应该是她男朋友吧? 这个,我也不是很搞得清。小芩平时挺直爽地,可就是不愿意跟我讲她男朋友的事。她说她的朋友换得太勤,怕我过分操心,不小心就被弄晕了。小芩的男性朋友的确好象挺多,我也在家见过不少,目前远朗似乎是她见得最多的。
差不多十一点了,建京终于到家了。小芩和肚撑着,吴小明和我都在楼下,我们俨然在开个小party。建京当然已经先看见外面的车了,所以进来并没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只是客气地跟大家打了简单的招呼,说他先失陪了,去洗个澡。
两个他素未谋面的男人在家里,建京可以做到泰然自若地不管不问他们何许人也,我是早就习惯了,不过可把这两个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该撤了,”吴小明识趣地招呼肚撑着,又对我说,“难得今天这么开心。”
于是我本来也开着的心,又忽地沉了下来。吴小明来过了。他要走了,而我还得留下来陪着建京,过我们所谓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