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美国已经多年了. 英语说地仍然不很标准. 但基本目标已达到, 那就是交流没有问题了. 但追求 perfection, 仍需不懈地努力. 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 矫正英文发音- Never too late.
十年前, 我来到这所大学的一个研究所. 每周一次 “Staff meeting”, 轮流介绍自己实验室的科研进展. 一次轮到我, 那是第一次. 自己觉得讲地还不错. 会后, 有几个 Senior faculty, 包括 Director, 还称赞说 “Nice talk!”
回到 Office, Dr. Lau, 一位从香港来 的Professor, 跟了进来, 第一句话就是: “Dr. Wang, you need to improve your pronunciation a lot. Then, others could understand you better.” 读了四年Ph.D, 又做了四年 Post-Doc, Seminar 无数次, 以前怎么无人给我讲这个? 刚才别人还夸我 “Nice talk”, 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被浇了一头冷水! 不过我知道 Dr. Lau 向来说话直来直去, 也就没有在意.
过几个了月, 又轮到我做 Seminar. 可能是熟了的原因, 这一次, Dr. Lau 更不留情面, “Your English is bad! No body understands you!” 心里想, ”Is it that bad?”
类似 以上的事又发生过几次. 有时, 我的 technicians 也 complain. 实验出了问题, 怪我没有讲清楚. 我开始意识到我的英文发音的确存在严重问题.
一天, 我主动到了 Dr. Lau’s office, 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说: “It is a habit for so many years. It might be too late to correct it. ” Dr. Lau 回答 : “No, absolutely not! Even those American movie stars ask specialists to correct their pronunciation”. 最后, 他强烈建议我去看 “speech pathologist”.
我所在大学的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设一门课程, “Speech Pathology”. Instructor 是语言学教授, 学生是读 Master degree 的. 学生在教授指导下帮助 “病人” 矫正发音, 一对一. 毎周一次, 一次一小时, 八周时间, 收费$380, 够狠的! 不过后来倒是得了个惊喜, 因为我是该大学正式 Faculty, 学费全免!
第一次课是给我作诊断. 教授坐旁边, 学生 (是我老师) 是个二十来岁的美国姑娘, very nice. 先检查口舌, 又让我伊伊啊啊了几下. 她和我 face to face, 不足一 英尺, 让我好不自在.
幸好, 那天中午饭没有吃有onion的sandwich, 进门前还刚嚼过口香糖.
老师观察完毕, 看来”硬件” 没有问题. 她把录音机准备好后, 让我读了一段短文. 她一边听一边记. 读完后, 教授和她谈了一会便出去了. 老师说 “There are several major problems. We have to solve them one by one. You will be there.”
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区别 “R” 和 “L” 的发音. 我把”Road” 发成 “Load”. 发”R” 时舌头收不到位, 发 “L” 时舌头又伸不到位. 纠正发 “L” 相对好办, 只要把舌尖 touch 上牙牙龈, 声带震动一下就行了. 发”R” 可就难了. 舌头在嘴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还要使劲往回收, 巻成 “U” 形, 炼一会舌头就麻木了.
快下课时, 老师给了我一张 有 ”L” “R” 单词的 list, 还有一盘她读这些单词的录音带, 让我回家后多炼多听. 以后的几天, 回家后就 ”啊啊” 叫. 女儿说, “妈妈, 我们家多了一只鹅!”
第二次课是区别 “Th” 和 “S” 的发音. 我把”mouth” 发成 “mouse”. 老师教我, 发 “S” 时, 两腮向两侧拉开, 脸要 smile, 舌靠近前牙, 但不 touch 前牙, 然后吹气就行了. 发 “S” 我实际上没有多大问题, 只是 smile 地稍微有点不够. 问题出在发 “Th”. 老师让我把舌头伸地至少跟上下唇一样齐, 然后吹气. 其实, 不用伸地那么长了, 稍微超过上下齿就行了. 老师要让我”夸张” 一点, 是为了尽快治好我的”病”. 区别 “Th” 和 “S” 比区别 “R” 和 “L” 容易多了. 但是发 “Th” 是纠正过来了, 可把本来发地不错的”S” 又搞砸了: 把”S” 又发成了 “Th!” 老师说, “This is very normal at beginning, you will be fine”. 她让我反复读 “Mouth, mouse”, 读烦了就反过来读 “Mouse, mouth” 嘿! 这一招还真灵!
第三次课是区别 “A” 和 “E” 的发音. 我把”Bad” 发成 “Bed”. 老师教我, 发“A” 时, 要把嘴张很大. 小姑娘教半天, 我还是不得要领. 最后不得已把教授请来.
教授也是个女的, 讲话很幽默: “We are ugly when we talk because we open our mouth widely; but Asians don’t”. “Don’t be shy when you speak English”. 嘿, 这个还是头一回听说. 仔细想这话有道理! 记得一年春节晚会, 有个演员嘴里含一枝花儿, 还能字正腔圆地唱京剧呢! 让美国人嘴里含一枝花儿, 说一句 “Bad Apple” 试试? 花保准落地. 看来, 要想说一口标准的美语, 就得呲牙裂嘴, 别怕害羞.
以后的几次课是区别长短元音, 重音轻音, 识别音节, 等等. 这很重要. 很多中国人讲英文, 倍脆儿! 重音轻音不分, 长短元音不分. 我过去把 ”Hate” (a: 长元音) 发成 “Hit” (i: 短元音), 儿子说 “爸爸, 你要打人?”. Hate 和 Hit 有逻辑上的联系, 但发音一长一短, 还是不一样喽.
“Road” vs. “Load”
“Mouth” vs. “Mouse”
“Bad” vs. “Bed”
“Girl” vs. “Go”
“Hate” vs. “Hit” “Say” vs. “See”
如果不能的话, 为了您的大业, 恐怕您也要去看 “Speech pathologist” 喽.
QinHwang
04/1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