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公司有个惯例就是由我们做实验的人负责买仪器。在那十年当中,从我手中采购的仪器,总有上百万以上。每次决定买某个仪器之后就是要仪器公司报价。 因此我和美国国内的几个大仪器公司混得很熟。而且他们经常派员工来我的实验室参观。往往我给还给他们一些仪器发展方向的意见。不久,就会有新的产品出来。所以,有几个仪器公司还想网罗我加入他们的团队。可惜,仪器公司的工资实在太差了。也一直没有让我心动。有一点值得大为称许的就是整个仪器采购过程的透明化。不像在国内,买个仪器都要照顾到老板。每逢圣诞节,我会要求仪器公司的销售人员带我们全组里的人去大吃一顿。再有,就是送送小纪念品,像帽子,运动衫等。大家都很高兴有个免费的帽子,杯子,汗衫,之类的纪念品。我也经常和仪器公司讨价还价,为的就是能省就省。这点我的几个老板都很了解。所以那几年,我变成了买仪器的专家,很多其他组员也纷纷来讨教。别小看买仪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良好的仪器,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用武之地。关于买仪器,一定要亲自操作过,知道功,性能,耐能,稳定性。同样的仪器价钱差别很大。在大陆就发生一种不合理的现象。同样的一类型的仪器,那家便宜就买那家。不是研究部门做决定,而是行政部门。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每到一个新的单位,我对新老板的要求就是我需要有全权来决定我要使用的仪器。这一点我到上海上班都没有例外。
在这药公司3年期间,工作非常顺利。小孩那时也上幼稚园和小学。老婆计划着再回学校读书。我两点半下班,到家三点。小孩也都回来了。老婆就利用下午,晚上到附近的大学主修会计。毕业了,也很顺利的找到一份会计的工作。中西部生活水准比较低,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轻轻松松过好日子。那是87年的年底,我的一位同事问我有没有兴趣到旧金山找工作。这突来的消息使我振奋不已。多少年来,我一直不停的往西部找工作。然而因搬家问题,始终谈不拢。这是一家新成立生物遗传的公司。大老板和我的同事是以前在东部一起共事。东找西找就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我立刻打电话给他,把履历表也寄了。记得,那年夏天,我还到旧金山开学术会议。每天在金山城里,看到那么多老中。心里就嘀咕自己真没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居让找不到让我落脚的地方。在一个下着毛毛雨的傍晚,我终于又回到我最喜欢的城市来了。坐上了计程车,就往史丹佛大学的旅馆出发。晚上,我的大老板,小老板都来了。在吃饭中,我的大老板问我又没有意思搬来金山。我说这是我早就向往已久的事了。他说如果我愿意,这份工作就是我的了。第二天的面试,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其实在美国找工作,如果有同事之间的推荐,那是最快也最理想的了。一般雇主也都对于推荐的候选人特别钟情。刚从学校毕业,靠的就是指导教授。上了班以后,你的同事,老板,甚至仪器公司的销售员都是新雇主打听的对象。
口试结束了,我的老板问我对公司的感觉如何。平心而论,我就是要搬到弯区,根本不计较公司好坏。说实话,一天的面试也实在摸不清。我的目的就是能在金山找到一个工作,公司负责把家搬过来。结果,他们还是给我做实验的头衔。给的薪水还可以。唯一不同的就是给了公司的股票。公司除了负责搬家,同时给我两个月的出租公寓。他们要我自己先试着出售房子,如果卖不掉,公司再为我想办法。虽然我一直想做管理阶层的工作,但是人家无意,我就没有争取了。心里想,只要先把家搬到加州来,以后路子还多得很呢。因为在加州的公司,找员工都是从本州开始找。因为人才济济,除非不得已,他们不愿付搬家费从外地雇人的。没多久,我就接到正式的聘书了。那时候,家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兴奋。老婆,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八岁)都反对我要搬到加州。但是,我是铁了心,非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