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莲《水浒叶子》里头的鼓上蚤时迁
近来夜夜把酒翻书，颇读了几本可爱的小书，其中阿城的《闲话闲说――中国世俗与中国小说》写得最有趣。
比如这段：
中国读书人对世俗的迷恋把玩，是有传统的，而且不断地将所谓 “ 雅 ” 带向俗世，将所谓 “ 俗 ” 弄成 “ 雅 ” ，俗到极时便是雅，雅至极处亦为俗，颇有点 “ 前 ‘ 后现代 ’” 的意思。不过现在有不少雅士的玩儿俗，一派 “ 雅 ” 腔，倒是所谓的媚俗了。
你们若有兴趣，不妨读明末清初的张岱，此公是个典型的迷恋世俗的读书人，荤素不避，他的《陶庵梦忆》有一篇 “ 方物 ” ，以各地吃食名目成为一篇散文，也只有好性情的人才写得来。
当代的文学家汪曾祺常常将俗物写得很精彩，比如咸菜、萝卜、马铃薯。古家具专家王世襄亦是将鹰，狗，鸽子，蛐蛐儿写得好。肯定这些，写好这些，靠的是好性情。
中国前十年文化热里有个民俗热，从其中一派惊叹声中，我们倒可以知道雅士们与世俗隔绝太久了。
有意思的是，不少雅士去关怀俗世匠人，说你这是艺术呀，弄得匠人们手艺大乱。
令我想起了二哥。
二哥是大侠的高中同学，家里排行老二，众人都叫他老二。我是知书达理的，当然尊称他为二哥，他媳妇便是二嫂了。
二哥是个极有才气的人，但是如果我称丫为艺术家，丫肯定讥讽我是文艺青年。
他的正式职业是室内装修设计，据说在京城颇负盛名。我常年在外，对此无从查考，但是他房子越住越大，请饭越吃越贵，看来事业蒸蒸日上应该不假。
钱赚再多，他可还是一副工匠的做派。图画得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是谨小慎微，手底下雇那些个小孩子，贪玩儿时难免笔下潦草。他不是训斥人的人，等孩子们下班之后，他才一点儿点儿地把图给改漂亮喽。
漂亮的图是自己的饭碗，手艺人靠的就是细致和诚信，他们相信这是做人的美德，是赚钱的要点。
于是少有人知道他也玩儿艺术。
上高中那会儿，他学习常是班上倒数第一，运气极好时能升到倒数第二，与他轮换第一第二者，是他们班现在的首富，一位长得异常标致的奇女子。
学习不好绝对不会影响他艺术情操的提升。他没跟过师父，却刻得一手好图章，画得一手好漫画，得闲还会刻俩带春宫图的鼻烟壶，在潘家园赚几两小银子。
除了有艺术家的手艺，他也兼有艺术家的气质。尽管不留长发不叼烟卷，板寸可要剃得地道。因此他信不过别人，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剃，发型自是别有一副威严。
二哥笑容不是太多，说话都是为了把别人逗得前仰后合之后自己看热闹。但他很温和，说话慢慢悠悠，讨论最热烈的时候也没见他同人争抢过半句。只是一口接一口喝着小酒，同时嘱咐身旁的二嫂，多在自家盘子里趸些好菜，趁着旁人都在忙着说话的时候。
他的发泄不在饭桌上。
某夜画画儿累了，他闷声不响，抄起家里一把新磨的菜刀，冲到学校食堂（他是北京某高校子弟），把师傅们辛苦排列整齐的冬储大白菜们都给，跺碎了。
之后仍然不过瘾，又拎着一把生锈的斧头，跑到大侠宿舍，将某位同学一把心爱的跟随多年的抢菜很给劲的又大又深的不锈钢勺子给，跺平了。
当然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干这种事儿，因为长大了，也娶了媳妇。
他们两公婆大学上的是同一所，不容易志不同道不合。于是乎毕业以后，双双画起图来。及至后来，一起开了公司，一起养家糊口接济朋友。自打认识，这对公母基本就很少有机会不见面儿，整个儿一秤不离砣。如果他真是艺术家，早就受不了这样寡然的生活要另觅新欢了。还好他不是艺术家，所以他们至今仍然夫唱妇随地出席所有场合。工匠就是这么没出息，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它额外的有或者没有都不是大问题。
前年回北京，去他们新搬的家，果然还跟从前的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设计。
记得那是多少年前了，他们刚出道的时候，我还一度觉得奇怪：海淀的当代商城，恁抢眼的活计，丫都不怵，说做就给做出来了。自己家怎么就那么马虎？
那时候我认识他还没多久，不大了解他。
现在我不会再问那种不着调的问题了。
二哥压根不是往雅士圈子里头钻的雅士，雅居是给所谓的雅士们做的。
阿城那段文字的结尾说：
野麦子没人管，长得风风火火，养成家麦子，问题来了，锄草，施肥，灭虫，防灾，还常常颗粒无收。对野麦子说你是伟大的家麦子，又无能力当家麦子来养它，却只在客厅里摆一束野麦子示雅，个人玩儿玩儿还不打紧， “ 兼济天下 ” ，恐怕也有 “ 时日何丧 ” 的问题。
我希望的态度是只观察或欣赏，不影响。
二哥的漫画，是我见过那么多名利双收的所谓漫画家们，永远画不出来的那种好。
他为我刻的藏书章，碰上獐头鼠目之徒写的书本，我是舍不得往上留印子的。
陶喆――宫保鸡丁
词：陶喆 / 娃娃
曲：陶喆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著去赶集
在我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么热的夏天
没可能今天只有 38 度
一大早五点吃完烧饼油条就去耕田
幸福就是规律过一天一天
我爱这种简单的感觉
快乐就像一 hot and spicy 宫保鸡丁
选一块好鸡配一点乾辣椒
加上葱花大蒜花生别忘记
我来到镇上市场带著我的大公鸡 mimi
在热热闹闹买卖人群
你就像天使出现在梦境里穿著碎花裙
你的笑让我一见钟情
我爱这种天真的感觉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只希望每天跟你在一起
不用做什么在家里就可以
我只要你做我的 baby
i don't care if 你发大小姐脾气
或者你要跟我玩爱的游戏
ooh...you're my baby ooh...
爱就像是宫保鸡丁
躺在大草原
我迷失在你眼中
我的心像风筝断线飘零
我真的拥有你我还不能相信
我常会用力捏我自己看我是否清醒
oh..baby i don't know
为什么看上我
我没有钱送你 hello kitty
可以我所有的一切通通都给你
因为我爱你
你亲爱 daddy 舍不得把他的甜心嫁给我
我看他好像有点难过
我没有宾士没有钻戒可是我愿意
给你我的心爱大公鸡
我只要每天跟你黏在一起
不用做什么在家里就可以
我只要你做我的 baby
(please be my little chickadee)
i don't care if 你发大小姐脾气
或者你要跟我玩爱的游戏
ooh...you're my baby,you're my baby gir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