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掠影( 一)

我们那里的德国纳粹J有一天问我，他们RA的Interview里面的问题中有一个是：假如美国可以去掉一个州，你选哪一个？我当时就听傻了，幸亏我没申请他们那个组的职位，我脑子里正在转悠是切去阿拉斯加呢，还是切去夏威夷。J说，要是他选，就选不要德州，Texas。

 

嗯，这次长周末，我去的就是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我以前听过很多这个地方的笑话，有些笑话是说这个地方什么都大，连天堂的圣彼得都不得不给骄傲的德州人看地狱的火才稍微镇住了。还有的说，这地方的牛挤出来的是蒸汽奶，伸手出去关车窗，基本就可以被晒伤了。

 

最好玩的是这个笑话，让一群人开着粉红色的Volvo, 在车后面贴着这样的条子,　“I am gay, I am a vegetarian, I voted for Al Gore, George Strait Suck, Hillary in 2004, and I am here to confiscate your guns!" 然后让这群人从德州转一大圈，能头一个能活着回到达拉斯就赢了。

 

我刚下飞机，已经是傍晚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热。见了我可爱的小表妹，就是小时候我在床沿上写作业，她坐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抢我作业本撕的那个。我印象中，她就一直那么大和娇憨无比的。虽然记忆更新了很多次她长成婷婷少女乃至目前的少妇的模样，可她光溜溜坐在床上蛮横的撕我作业本的情形还是历历在目。（我大概是记仇的，呵呵。）所以，当看着她开着白色的小ＱＱ来接我，那车里面极其光洁，还有新车的味道，还小资的摆放着漂亮粉红的小花球，我只好又重提旧事，来平衡这岁月的流逝了。

 

不过一路上，是觉得异常空旷。表妹解释说是过了rush hour, 我目测一下，这相当于我们那里半夜１２点的车流量。然后我们就奔中国城吃饭。竟然停车场空位到处都是，开阔的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城府。去的小店是一家sushi中餐馆，这样的餐馆，我们这里一般是小桥流水的精致，没有梅花也至少弄些清漆原木的家具。这里不是，房顶眼看着就高，上面那些铁架子还不拆，中间还长着颗不知真假的树，人蚂蚁一样坐在里面，说话带回音的。豪放的只适合吃肉，怪不得吃素的这里行不开。这还不是那些西人的牛排馆呢。

 

这里端茶水的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睛，倒是很美丽。就是总不记得上菜，杯子里的那杯水被我吸的，吸管都快憋了，眼看我就忍不住要吃冰块了，小姑娘才姗姗来迟。我们见面就是傻笑，彼此问候，互相夸着对方气色还好。反正灯光昏暗，真相也不明了。我就先受用的觉得自己果真气色很好了。表妹夫是在大学用他的话说是教书的，最近还在忙一些review的事情，刚刚还从祖国回来，兴高采烈的讲述国内见闻。家常里短的就着美食聊了一阵子，就开车回去。

 

一路上经过表妹的公司，她还在讲这个公司的事情，也满嘴术语了。我怎么老记着她眼巴巴请求她妈妈让她出去挖土玩的事情呢？我也跟她聊了聊，学了不少东西。她还和我讲了这个地方一点点都不好玩，和其他地方比，没有好风景。我说，“有农场吧，我们可以去看看奶牛。”她说，“农场？还用专门去看？我怎么觉得我家就住农场呢，周围就有，一大片荒无人烟的大农场。”

 

于是，就到了她家。果真周围一片平地，黑乎乎的也看不太清楚。不过绕过那片，就是一个小区，里面的房子一驼一驼的趴着，重重叠叠的繁复，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结构复杂。尽管我看过她家的照片，看到真房子还是吃了一惊。

 

她也太腐败了。这么大的房子，可价钱才是我们那里同样房子的三分之一。我一进去，望着高高的屋顶，都没敢出声，宫殿一样。还唬人的弄了好多那些西洋画，挂在刷了漆的房子墙壁上，以为到了model home. 我说，没风景就没风景吧，住这地方，有这么好又便宜的房子，风景有没有真无所谓了。表妹于是说，我们家傍边房子还在卖，你干脆搬过来吧。

 

等上上下下参观了以后，尤其是看了那个media room, 就是小型电影院，和一个娱乐的游戏室之后，我强忍这个地区之间价格不平等的愤怒，第一次琢磨了一下搬过来的可能性问题。我只好再严重感叹一下，为什么德州的同学们就有那么好的福气可以住大房子呢？同样是蜗牛，人家的壳就大，游走还灵活，我们就被这个又小又局促的壳压得喘不过气。

 

不过熊掌和鱼，不可兼得。只能一个个吃。我打算先在我们这个地方吃腻味了熊掌再去这个地方吃鱼了。只盼着这个鱼别又摇身一变，变成高价熊掌，我还是照样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