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小窗: “你是我的珍珠、我的女神！”（之四）

仅三次面会，他迈出了男人的三大步：

第一次见面，他们聊了9个半小时，她东方的杏眼和“凝视的眼神刻进了他冷封18年的生命，第二天就剃短了蓄了22年的宝贝大胡子，因为他怕她不喜欢，然后说：做我的女朋友，好么？临走，礼节性地吻别，她觉得自己的脸碰在草垫上了。

第二次见面，他们聊了12个小时，次日上午，他电话告诉她，他结束了了与父亲长期不和、不说话的尴尬局面。临别，他问：“我的女神，可以吻你吗？”

第三次见面时，他西服笔挺，抱着一束精装的玫瑰花彬彬有礼地出现在她家门前：“我要向你求婚，嫁给我吧！你是我的女神，不，你是要人命的女巫！”，这一次，他没走，整整18年了，他发现自己居然是个不错的男人？！



第二次见面他说：我可以吻你吗？

这次见面谈到了家庭、童年，他神情忧伤地说，我爱我的父亲，我们性情、容貌相似，但心的距离却太远，所以两个男子汉长期不说话。父亲家教严厉，脾气火暴，童年时，父亲的一声呵斥都会令他浑身战栗，好在母亲温柔、细腻且勤劳、浪漫，她象个润滑剂滋润着这个家，是这个家的灵魂。

这个芬兰裔家庭充满浪漫和情趣，他的家依山傍水，田园味十足，室内还安装了芬兰浴，每年的夏天，全家大小三代8、9口人，会去不同的山清水秀的度假胜地租套小别墅，然后在那里有模有样地生活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道格拉斯的影子！不是不想去，他生性外冷内热、多情浪漫，做梦都想去，但如果要跟他的父亲朝夕面对，他宁愿选择留守！因为他实在不想看见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不想看见他，他不想破坏大家的兴致。在他们的家，因为房间很多，他大可以关起自己的房门一连几天不见人。


英俊多才的小伙子患了犹豫症，不能继续工作，更不能拍电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赋闲在家养病，好在加拿大政府的福利好，他拿着政府的津贴补助，吃着政府付钱的昂贵药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电话没电脑，总呆在家里看书，绘画，偶尔会痴痴地望着窗外的蓝天，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儿，而外表看起来，他是个极其健康英俊、相貌堂堂的男人，没人相信他会有恙在身。

我和唐婉曾见过一次他的自画像，这个自幼就被女生称为“sweet eyes(甜眼)”的男人，在他自己的画中，却是闭着眼，一幅被痛苦折磨的表情，眉宇间刻着个大大的“川”字，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这是他想象着自己的神情画的，他认为自己就是这副样子，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样子？
”

父亲同样是个多才多艺的美术设计师，也同样蓄着芬兰男人都喜欢的大胡子，但他对这个家里的长子一点没希望，看见他就郁闷，觉得他不仅神情忧郁，且又倔又邪，好端端的手，非说有两种颜色，你说他邪不邪？那么魁梧、一米八的大块头，却一天到晚在家晃来晃去，不爱说笑，不想也不能做任何工作，更不交女朋友，对生活却相当讲究，穿名牌服装，从不穿休闲服，喝酒还要喝名牌啤酒，否则不碰，动辄还要发发脾气，老爸能有好气？因此父子两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家里充满了火药尾，这让已经70多岁的母亲伤透了心，因为她心痛有病的儿子，也体谅丈夫的焦躁。

这个长子是她最喜爱、最有才华、也最内向保守的儿子，到了好来坞做演员，依旧不改他的本质。多年来，她家从没有接到过一个电话是女孩子打进来找长子的，她不知儿子哪根筋搭的不对，否则为什么不跟女人交往？为什么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18年前，年轻的芬兰士兵在与那个漂亮可爱的芬兰女大学生有了一夜情后他居然选择了分手，原因是“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把你与13个男生发生关系的事拿出来告诉我，是伤害还是炫耀？你居然毫无羞耻么？咳，好脏，太龌龊。”他仍旧爱她，但不能娶她，因为脏。不用说，很快，他们分手了，从此18年来，他没有碰过女人的手。

母亲伤心的直接原因是，她盼着这个家有个美丽的身影出现或许能帮儿子恢复健康，但这似乎不大可能，因为儿子要的女人不仅要性感加才华，还要能跟他的灵魂对话，似乎这世界上没有，儿子也没有妥协的迹象，说等不到就宁愿单身一辈子。他不可能不好色，也喜欢漂亮性感的女人，也会在酒吧与哥们对女人品头论足，但从没有觉得哪个女人可以去娶，去做爱，连恋爱都觉得不能谈。气急了，母亲就说儿子真呆，老爹却指着儿子说“你这小子太特别、可怕了！”

懂你的，一生有一足矣！

“我的心常常象荒漠，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有两次想自杀，但我不能，因为我是天主教徒。”可怜这个世界上，连父母都不理解他，“而我父亲简直是粗鲁！我怎能不怨恨？”，“不可含恨到日落”，这是《圣经》的教导，但他可能不委屈、忧伤、孤独吗？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人能看见他两只手一粉一紫不同的颜色！既然这个世界没人能懂他，自己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上帝为什么让我诞生在这个地球上？因此，他沉浸在半醒半迷、曲高和寡的景况里难以自拔。

他的儿时玩伴、有35年交情的铁哥们唐尼突然有一天告诉他：我有个女学生，或许你们两个可以谈的来，虽是中国人，但人很可爱风趣，似乎很有才华，只是她的英语不太好，但你可以帮她，聊聊天做个朋友应该不错。

“中国人？”道格拉斯对华人几乎没有什么概念，因为从未与华人打过交道，只知道中国古老还有过一场大革命，很讲究食文化，但他搞不懂，为什么中国人连猴子、狗肉都能吃？
“有照片吗？”
“有的，等等——”唐尼找出了学校party的照片，两张里有唐婉，但很小。他是个感性思维的人，从第一眼看见照片，他就心仪于婉儿，没有理由，及至第一眼在教堂门口看见她，他就那么肯定地认为，自己会跟这个中国女子发生什么不一般的事，而婉儿当时还是“多、来、米、发、扫”哩！事实最终验证了他的主观判断：认识他一个礼拜后 ，她还真就亲眼看见了他双手颜色的变化！这让两人惊喜万分，道格拉斯差点喜极而泣。

她告诉他：“父亲给了我们生命，我们中国人讲究家和万事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道你有多幸福么？我已经整整30年没有叫过‘父亲’了！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父亲，去吧，向你的父亲道歉，他一定在等你说这句话，他会原谅你的。千万别等到他将离开你的那天再说，省得你后悔一辈子！”第二天，他来电告诉她，他主动跟父亲拥抱言和，当老人听说是婉儿教他这样做时动情地说：“去，告诉你的女朋友，说爸爸妈妈爱她！圣诞节请她回家来过。”

这次见面，他们聊了12个小时，晚饭是在婉儿的朋友家吃的，他在厨房告诉那朋友：
“我很爱婉，她是上帝给我的，我要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那好啊，你跟她说没？”
“没有，”他憨厚地笑了，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兴奋。

回去时是半夜了，在门口他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女神，我的女巫，我可以吻你么？”他们深情地拥吻了很久，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告诉婉儿：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唐婉喜欢有自制力的男人。

（未完待续，值佳节，顺祈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