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老M及小T夫妇在小肥羊吃晚饭,无意中打开Blackberry,却看见小侯从成都发来的邮件,说老师因心脏病突然去世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悲痛万分。老M小T他们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天,而我,却忽然静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想说,低着头,不想让他们看见眼眶中的泪水。
老师是我在国内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是他,引领我走上了科研这条路。
第一次见到老师,是大四的时候。做本科毕业论文,找到他做导师。
印象中,大家的本科毕业论文都是走一个过场而已,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而我却很幸运,跟着老师,认认真真的做了一点东西。
那个时候,天天泡在计算中心。一台庞大的主机,空调开得很冷的机房,十几二十个人坐在里面,在单显的字符终端上写fortran程序。
我至今还记得,终端上的绿色字符,还有一闪一闪的方块提示符。
大学里厮混了几年的我,在那个时候,对做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毕业之后,留校跟老师继续读研究生。
老师是一个成就斐然的学者,在他的领域里,做出了一些世界一流的工作。他是一个真正做学问的人,跟着他,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毕业后,觉得在国内做研究没有条件,于是开始申请美国的学校。考了托福,却不想考GRE,觉得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最后还是有一所学校破例,免了我的GRE,给了我录取通知。来到美国之后才知道,这是因为我跟老师一起写了几篇文章,而他的一个工作,又在本专业的一本权威的教科书里面有专门的描述,所以美国教授知道他的大名,于是我也跟着沾了光。
到了美国之后,一直跟老师保持着联系。每次回国,也要去拜访一下他。
最近一次回国,老师和师母在杜甫草堂请我喝茶。坐在幽静的草堂,我们聊了很久。我还记得老师说,年纪大了,没精力开展新的工作了,准备退休了,把以前的工作总结整理一下,写一本书。
我估计,老师的这个心愿,还没有来得及完成。
回到家里,独坐书房,一遍一遍的听Eric Clapton的Tears in Heaven。 我知道,这首歌不是很适合师生的关系,但是心情悲伤的我,却依然沉浸之中,不能自拔。
(2007年11月21日于La Jol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