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在走廊混,看大家都拿东西,觉得再不写点什麽有些混不下去了。很认真费力地凑了这篇充数。大家就凑或着看吧。写了这个才知道码字真挺费劲儿。再者出国多年,总用英语,中文写起来也生疏了。在走廊混了一段,中文回来了一些,发现英文又去了些,真是按了葫芦又起了瓢儿。
我的巴黎印象点滴
写在前面
写巴黎的人太多了,熟悉巴黎的人也太多,大家也不新鲜了。所以我只敢写我对巴黎的一点印象,好比印象派画家在一特定的时间画景,不是景物写实。对我来说,这个特定时间是刚从国内出来,猛然接触异国风情,对我的感官与思绪上造成很大的震撼,所以有些情景至今难忘,有些却淡忘了。只捡能记得住得写来。现在不管到哪儿旅游,都很难再有初到巴黎的触动了。
初到巴黎
快傍晚时,飞机降落在了八月底余晖中的巴黎戴高乐机场,像做梦一样,我来到了这个著名的大都市,一个无数文人骚客与艺术家诞生的地方。我那时刚出国不到半年,到任何地方都是心中是惴惴的,半是激动,半是耽心,好像乡下人初次进城,或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一切充满了新奇。这次是与组里的人参加一个国际会议。从飞机场到旅馆的大巴士上,初秋中涂着一晕淡金的巴黎就这样真实地迎接着我,像淑女一般,任由我只自顾自地惊艳与惊叹着。远处山上的圆顶形建筑静谧地而醒目地伫立着,老板说那是圣心教堂Sacre Coeur Basilica,这是我会念的第一个法文地名。
旅馆是一座看起来虽旧但挺有古色古香味道的小楼,秘书预定的,离凯旋门很近,也离会议中心不远,不用坐地铁,所以稍贵些但条件也不太好。在美国呆惯的人多半不能适应其狭小的空间。在热心的老板娘带有浓重法语口音的英语的指点下,一番折腾后,很挫折地才把自己与行李勉强塞进了像鸽子笼一样的电梯。要知道,我那时连标准的英语听起来还都吃些力,这些法国人的英语,直让我堕云雾中。
红漆木板的房间同样窄小,却带了一个金属栏杆的小阳台,俯视着古老安静的小巷。不隔音的房间,让我想起了雨果笔下悲惨世界中冉阿让从与马吕斯比邻而居的德纳第一家逃走的故事。半夜里我半晕半眩地刚觉得睡着,就被在木制楼梯与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咚咚的脚步与开关门声吵醒了,看表已两三点了。后来的实践证明,一点钟入睡在巴黎那个时间那个季节是太浪费大好时光了。我的巴黎第一夜就是在无可奈何无比悲惨地听着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的喧哗,感受着所谓夜巴黎的脉搏中度过的。
巴黎的博物馆
我是乘地铁到的久负盛名的卢浮宫。 一出地铁站吓我一跳,周围布满了士兵,提着枪口朝下的短式冲锋枪,旅游者都在严密监视下进行进入卢浮宫的安全检查。 后一想也释然,那“蒙娜丽莎”是人法国的国宝,这麽偷啊丢啊的,人能不严些吗?你不愿意让枪口押着,你可以爱来不来。(几年后再去并没发现士兵,估计不是routine. 后话了)。 好不容易进去后又是七八五十六圈的排金字塔的入口。巴黎九月正午的阳光一点也不温柔,从金字塔反射的光刺得人心发躁。直排到柳暗花明,坐电梯下到金字塔下面,进入到大厅,明亮宽敞,精神才霎时为之一爽。
卢浮宫的艺术品之多是无与比拟的, 它主要由德农,绪利与黎希留馆组成。我按图索骥,七拐八转还未弄明白,突然迎面就看到了她 --- 胜利女神。她,高高在上,气势磅礴,不可方物。在那一刹那间,我摒住了呼吸,甚至感觉到了她那强有力的翅膀拂过我的面颊,这种气势让我窒息,心跳,犹如面对一激流奔腾而下的瀑布,使我心悸。我仿佛听见了她的爽朗的大笑,高声大喊:看呀,我们是不可战胜的,我们胜利了;我心中也响起了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欢乐颂的最强音:欢乐女神圣洁美丽光芒万丈照大地。。热血沸腾。美,就是这样不经意地闯到你的心里,激动着你。不得不佩服卢浮宫的艺术家匠心独具,把这座约公元前200年的雕像摆放在楼梯之上,使人必须仰视,气势逼人。
德农倌的大回廊是有名的展览油画的地方。那里的天花板至少有两层楼高,悬挂着各式巨幅的油画,美不胜收。我不懂艺术,只是凭直觉观赏着。终于来到了那幅有着无数传奇的“蒙娜丽莎”前。 就像看在电视中看芭蕾,从音响中听交响乐,看过无数个印刷版的达芬奇后,来到了芭蕾与交响乐演奏现场,来到了原版的神秘的蒙娜丽莎 --- 她,与旁边那些油画一比,简直是太像小了。 与众不同的是她被一圈红绳围着,周围的人很多。她就那样淡淡地笑着,神秘地优雅着。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围着她转一圈,她的眼睛也随我移一圈。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我想探究她的秘密,她只是微笑着不语。依依不舍地,我终于离开了她。(后来再去时蒙娜丽莎已被挪到一个专门的地方,并安上了玻璃罩,眼睛是别想看了,只有玻璃的反光,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