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美国政府就通过了让所有的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拿到永久居留权的提案,包括夏伟这种从公费转成自费生的人。
梅已有了自己的车子,夏伟也正在找工作,他们基本上在这个国家立住了脚。
秋莲怀孕了,对于一个一直想当母亲的女人,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仲明也有了自己的公司,因为他在台湾家族的关系,他做起了电脑零件的台湾承包生产的生意,拿到硅谷的大电脑公司的订单,在台湾生产制造再运回硅谷,从中牟利,他的生意越做越好,在硅谷的公司也越做越大。他曾想把梅挖过去管理他公司里的电脑系统,梅做的那家台湾公司正准备把原先的中小公司用的企管电脑系统换成大公司常用IBM的ERP系统,梅去学习送去学习这种新的科技,梅不好意思刚拿到公司给办的绿卡之后就走人,婉拒了仲明的高薪挖角,决定呆在现有的这家公司学更多的新东西。
这天梅去IBM在硅谷办的培训班去学习这个系统的数据管理,一天课下来,头脑里充满了枯燥乏味的系统名词,走出培训班的教室,天已经黑下来。 坐进自己的汽车,习惯性的扭开星岛中文电台,里面正在播法律常识的栏目,从最近一个中国父亲在公园里掌掴一个五岁大的女儿说起,这个动手的父亲被公园里另一个美国女人报警, 以虐待儿童罪锒铛入狱。主持人提醒大家,这里的法律尤其保护妇女儿童利益,中国人所谓“棒槌底下出孝子”的概念在这里是行不通的,而且还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梅一边听着一边就想起小时候父亲的那些暴行,心里恨恨地说:“如果这样,他就该被判无期徒刑!” 恨归恨,梅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不久才给父亲寄出的两千五百块钱的现金,不知父母亲那个小餐馆开得如何了。
梅自工作后,每月都给父母寄去一百块美金,那时也相当于五百多块人民币,比他父亲的退休金还多。 逢年过节的她还会多寄几百块,他弟弟上大学的费用也基本上都是梅在出。 大妹妹结婚时梅问她要什么礼物,大妹说他的郎君喜欢摄影,让姐姐买一套有着长镜头的高档照相机,梅化了一千多块美金托人捎去的相机,妹夫说还不够顶先进 , 弄得夏伟很有意见,嘟哝着他们自己只不过用着一百多块钱买来的傻瓜相机,花了钱还讨不到个好。梅只好对丈夫说她心中对大妹有愧,因为自己一走了之,现在家里很多事都是落在了大妹身上。她们这个季度公司盈利不错,估计会分红,就算提前用了她分红的钱。幸亏夏伟不大计较,嘟哝两句也就算了。梅的父亲前一段提出想在家附近开个小餐馆,母亲做的上海小菜应该会有生意。梅想这不是还是母亲辛劳吗,没有应声。后来母亲几次提起她身体好多了,开个小餐馆他们俩都有事做,弟弟妹妹都离开家上大学去了。梅于是寄去了相当于一万多人民币的钱,那个年代所谓的万元户也不过如此了。
梅又想到夏伟提过几次等他工作也定下来,想把他爸妈接出来看看。梅一想到婆婆盯住她屁股看的眼神,心就发慌, 所以一直没接茬。
就这样思绪转来转去的,梅已到了住的公寓的停车场。停好车,就看见夏伟站在门口正向她招手呢,她心里一热,丈夫等着她呢。夏伟小跑着过来,急急地对她说:“快快!秋莲来啦!” 梅有点奇怪:“秋莲来啦,让她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呀!你急个什么劲儿啊?” 夏伟拉住着要开家门的梅:“你等等!她不大好!一直在哭,也不说话,还有。。。。。”梅心一拎,不会她肚里的孩子有什么事儿吧?梅脚一垛:“还有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夏伟吞吞吐吐的说:“我看她嘴唇肿了好高,又不好问她发生什么事儿了,她一直哭。。。。。。我就站在外面了。”梅一把拉开挡在门前的丈夫, 一边掏钥匙开门:“真笨!问不会问!劝不会劝!站在外面喝西北风啊!真是的!”
梅开了门一阵风似的卷进了里屋,就见曲卷在沙发上的秋莲像只猫样的睡着了,也许梅的走动或是开门声响惊醒了她,她微微的抬起头,梅一声惊呼“天啦,你怎么啦?”梅扔了手中的皮包,扶住正要坐起身子的秋莲,只见那张秀丽的脸上满是泪痕,更不寻常的是她的红唇上嘴唇明显的高高的肿起,还有可见的血痕。
秋莲哭倒在美的臂弯中,根本说不出话来。梅让丈夫拎把热手巾,再烧壶热水。 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肯定秋莲跌跤了!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才会难过成这样!
梅一面用丈夫递过来的热手巾帮秋莲擦着脸,一面安慰好友:“是不是跌倒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担心孩子是不是?不一定会有问题的!”
秋莲拼命的摇着头,眼泪随着她头的每次摇动滴落着,梅只好抓紧秋莲的手,试图镇定她的情绪,继续安慰她说:“不急!不急!我们慢慢说,好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