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军刀 收音机

在国内泡酒吧,总是有许多新奇的游戏可玩。比如说,两个人可以玩虫虫飞、小冤家;如果是多个人,可以玩猜色子、挑方块儿。输了当然就喝酒胡闹,反正是大家寻开心,图个轻松痛快。

有一次和朋友出去,一通胡侃乱喝之后,大家都有点高了。这时一豪放妹妹提议,玩掷色子,谁输了就要把随身带的小玩艺儿统统拿出来,给大家曝曝光。据她说,从一个人随身带的小玩艺儿上,最能看出其性格特点、性趣爱好。

她的提议受到男士们的极大欢迎,却遭到MM们的强烈反对。怪不得有人说,女士的手袋藏有女人所有的秘密,你永远不会知道里面会是春光旖旎还是骷髅隐秘。

比较起来,男人就简单多了。不外乎就休闲装里几个口袋,钱夹手机钥匙串儿。讲究点的,掏出一手巾;谨慎点的,暗藏两套子;或者时髦的,PDA电子记事本;抽烟的,香烟加个打火机。所以,我很怀疑豪放妹妹的说法,这那能就看出男人的性格呢。

尽管游戏最终没玩成,但我还是注意起自己平时随身携带的玩艺儿。除必带的三件宝:钥匙、钱夹、手机外,要说有点特别的东西,可能就是一把瑞士军刀、一个小收音机。

我的瑞士军刀是那种约三寸长,维诺斯商标,红盾中嵌瑞士十字国徽的标准型折刀。第一次听说瑞士军刀的大名,大约是上高中。一个同学特别喜欢007这类传奇,不知从那听来一故事,然后绘声绘色地讲给我们听。说有次英雄和美人被困在坦克里,定时炸弹滴答作响,眼看就要爆炸。赤手空拳的英雄不慌不忙,从鞋底顺出一把瑞士军刀,硬是撬开了坦克顶盖安全脱险。这哥们流着口水反复强调“这是把瑞士军刀啊!”

自那以后,就记住了瑞士军刀这名字,而且以为它应该是象藏刀、蒙古刀一样,宽刃厚背,带刀鞘。功能应该怒可杀人,饥可切肉。想一想,这辈子撬坦克机会虽不多,但没准儿关键时刻英雄救美,将一把瑞士军刀舞成板斧,排头劈将过去,砍瓜切菜,岂不快哉!所以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弄一把耍耍。

第一次见到瑞士军刀,则是多年以后在伦敦,大英博物馆旁边的一专卖店。刚开始失望得很,不就是水果刀吗?跟我想象的冷兵器形象相差太大,而且还贼贵,随便一把就几十个胖子(pounds)。同行的行家告诉我,这玩艺儿“小是小,硬度好。”符合东方人的心理生理特点,加上随身携带方便,是男人的必备云云。为这多年的军刀情节,也为了当年许的愿,就挑了把三寸长的标准型,挂在钥匙链上。正可谓:

“玉在椟中求善价,刀在链上待时飞。”

可惜的是,如今N年过去了,英雄不再,美人迟暮。始终没机会表演刀光夺链而出,英雄救美,劈头砍人,更不用说撬坦克扎飞机。反而911后,上飞机还得取下来打包托运。不然,一不小心成了恐怖分子。

跟瑞士军刀比,我玩收音机的历史就长得多。应该是源于对电台的迷恋吧,八十年代上大学时,娱乐方式极其匮乏,电台里的音乐、VOA节目就成了每晚熄灯后必然的娱乐。午夜的倾听,声音穿越耳机迤逦而来,半梦半醒之间,神游太虚之时,无疑是一天最佳的放松时分。

听收音机最痴迷的时候,是后来在歌乐山四川外语学院准备考TOFEL的时候。白天脑袋里灌了一大堆考题单词,晚上难以入睡,就听重庆经济台的午夜悄悄话。第一次发现人居然可以有如此之多的烦恼,特别是性烦恼。主持人声音珠圆玉润,婉转莺啼。听她的节目,我这平时没什么烦恼的人,也无端生出许多烦恼。好在川外一年四季都是春光明媚,莺歌燕舞,多少舒缓了一点考试的压力,不然,嘿嘿,后果不堪设想。

相比之下,现在的同类节目,好像大多剑走偏锋,打擦边球,靠黄段子油腔滑调维持。杭州有个万峰叔叔好像特别有名,段子还在网上流传。去年回成都,午夜失睡。偶然打开收音机,选了个夜谈节目,一听吓一跳,以为调到了春宫广播剧。主持人连普通话表述都失真到夸张的地步。真是时过境迁,电台辉煌不在:

“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这听收音机的习惯养成之后,收音机当然就成了随身带的玩艺儿。记得,最初是一台20元左右、淡黄色的袖珍型,配一极简陋的耳塞,平时放在书包里。读研究生时,学校为了鼓励收听学校自办的外语台,居然给每人发了台调频收音机。尽管黑鳅鳅的外壳不好看,能收的台也不多,但每天中午都能从卡朋特“Yesterday Once More”的开场歌声中,温习英语听力课上的片段,或是听听英文歌。象我最喜欢的“Country Road ”“This Land is Your Land” 都是从那收音机里听到的。那真是一段甜蜜的时光。工作后,在西单花400多块买了爱华随身听,算是鸟枪换炮。再以后,出国前专门买了台全波段 TECSUN,半个巴掌大,能别在腰间,随时能听,效果奇好。直到现在,她都还时时在我枕边腰间低语。

呵呵,我也算得上是收音机发烧友了吧。

其实,MP3、iPOD满天飞的今天,电台生存的空间已经很小了。前年换手机时,专门挑了带收音功能的。现在,车有车载Radio,床头有Alarm Radio,卫生间有Bathroom Radio,厨房有Cooking Radio……但听节目的时间反而少了许多。

真希望什么时候,能重新拾回上进的心境,入世的喜悦;再昨日重现,静夜聍听: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ke me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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