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
星是我大学同屋。
星15岁多点上P大,差点就进了少年班,差点就拨拉到天才儿童堆里。
星超级爱零食,靠省早餐抠午餐减肥。星超级爱懒觉,上午2节课,下课时星肯定还在填被窝。上午4节课饿得我们冲回去抢饭盆时,星刚把懒腰伸直。
理科生自知没本事羞花闭月,只能打着勤奋的幌子,到教室图书馆夜自习去找机会钓鱼待兔,顺便把作业搞定,单词背熟,混个8,90分。
星另辟蹊径。每天下午睡足了,收拾整齐挎上书包跨上自行车,当然不是和我等同流向教室。她目标确定地往教工宿舍或研究生宿舍而去,确切地说是男教工男研究生宿舍。
每门要费点脑筋的课,高数,概率,普物,微积分,量化,物化,星不一定认识主讲教授,但必定熟悉年轻助教。星再懒,第一节课介绍助教时必定睁大眼睛认准了,她有本事在1-2月内和男助教谈上朋友。
如果是年轻男讲师上台,星就舍助理直奔主帅。
弄得我们宿舍和讲师助教的关系总有些尴尬。明明前几分钟还在台上一本正经地讲课答疑,摇身一变就跑到宿舍和星头碰头就一个勺吃一盆饭。我们进进出出也不知道该不该憋着笑尊称老师。
星谈朋友的目的比爱情简单多了:就是省平时作业,考试有人漏题指点。
成绩也确实显著:星四年几乎没有补考。
当然星的功夫不谓不深,每学期始,根据课程变动,需在几周内完成蹬掉旧人结识新人,对我等而言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最令全班女生俯首称臣的是,星在一校之中一学期之内同时周旋于N个男友间。也是被逼得踩几条船练平衡,谁让规定必须修满学分呢。
星的安排相当地科学合理合情,不愧和概率老师谈过半年。上午让A来床前请安中午同到学二吃小炒;下午登门看望B,晚饭派C在学三买饭占座,夜宵和D在宿舍分享,周末则雷打不动留给天津来的原配E。
我等几个脑袋不够用的大姐,替星吊胆了几学期,生怕ABCDE碰了头,打得头破血流。事实证明星的字母们都特服从安排,从未生非。
毕业时,全班女生除了准备出国的,就是读研预备出国的,唯有星,挥一挥手走得音信全无。
多年后全班女生汇聚北美,辗转听说星留在国内某高校打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