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伟走后,梅的心中一下子空落了下来。对那个男人的怨恨在很多个黑夜竟然变成绵绵的思念和怀念!她无法遏制地回忆起他对她的无数的好,致使自己一夜夜的失眠。白天里,太阳一出来,她也知道,其实那个远离了他生活的男人,不如自己夜里念想得好,也不似自己起先恨之入骨般的坏!那个男人始终如此,不同的原是自己的心。
她只是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包括史提夫时常的邀请外出。孤独时,她也希望史提夫可以像多年前夏伟追自己一样,穷追不舍,不给自己半点时间,那么自己也只能乖乖地缴械投降。可是,史提夫似乎过于理智,如果梅不起劲,他便很快地后退,消失好几天才过来看看她。他曾对她说:她的心里有堵墙,需要她自己拆除!也只有拆除了,别人才能走得进去!梅以前一直觉得夏伟的感情不如自己细腻,现在才发现,在一个大学心理学教授的面前,自己才是一个不会拐弯的理工科生,不能明白哪有那许多说法。
在一个彻夜无眠之夜之后的清晨,梅端着杯咖啡走进办公室看见日复一日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档案文件,忽然地厌倦无比。而就在这时,接替锡恩工作梅的新上司-一个面无表情的俄国佬过来又丢过来了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对她说新的工作,午饭前就需要。梅足足在那里呆坐了两个钟头,她后来已记不起自己想了些什么,在俄国佬过来检查她的进度的时候,她站起身来,对她的老板说她决定辞职不干了,就拎着包走出了大门。
接下来的日子,梅刻意地安排得很紧凑,紧凑的让她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瞎想。每天早晨,她会去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健身房,自己运动四十分钟,在再私人健身教练的指导下做二十分钟的重量训练,然后汗流浃背地冲了热水澡,在再土耳其桑拿浴室里蒸个十分钟,等到清清爽爽地走出健身俱乐部,她的好心情通常可以维持到午饭过后,下午,她去一家高科技的博物馆里做义工,无论是帮他们维持次序还是摆放陈设,她做的没有任何压力,还可以和几个退休了的老先生老太太义工们闲聊几句。晚上,每周二四她去社区大学拿了两门理财的课,学习什么是共同基金,怎样“分散投资”。不上课的晚上,她也有事,她请了一个私人老师教她跳社交舞。
在一个周五的傍晚,史提夫打电话来问梅有没有空一起出去吃晚餐,梅原本是想参加跳舞老师带她去的周末舞会的,史提夫的电话使得她想起他们已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如今他俩的关系更加像个好朋友兼邻居,她于是答应下来取消了舞会的活动。
史提夫见到她一愣,说:“哎,多日不见,你怎么好象不一样了?”梅笑着回答:“我辞职了!轻松了!还有,天天运动,可能清减了呗!”
那个晚上,他们在史提夫预定的一家渔人码头的意大利餐馆里吃了顿非常美味的晚餐。吃完之后,两个人在三十九号码头附近散着步,人行道上有两个街头艺人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一首歌:
Baby I know the story 宝贝,我知道那个故事
I've seen the picture 我已经看见那个画面
It's written all over your face 它写在你的脸上
Tell me, what's the secret 告诉我,你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That you've been hiding 谁将取代我的位置
And who's gonna take my place
I
should've seen it comin' 我应该看见的
I should've read the signs 我应该读懂信号
Anyway, I guess it's over 无论如何,一却都结束了
Can't believe that I'm the fool again 不能够相信我又失智了
I thought this love would never end 我以为爱情永不会结束
How was I to know 我如何知道
You never told me 你从没对我说
Baby, you
should've called me 宝贝,你应该打电话给我
When you were lonely 当你孤独的时候
When you needed me to be there 当你需要我在那里
Sadly, you never gave me 只是,可悲的,你从没给我
To many chances 很多的机会
To show you how much I care 来显示我是多么在乎
About the pain and the tears 有关痛苦和眼泪
ohooooo, if i could I would 哦,如果我能我一定会
Turn back the time 让时间到回
。。。。。。
I should've seen it comin' 我应该看见的
I should've read the signs 我应该读懂信号
Anyway, I guess it's over 无论如何,一却都结束了
Can't believe that I'm the fool again 不能够相信我又失智了
I thought this love would never end 我以为爱情永不会结束
How was I to know 我如何知道
You never told me 你从没对我说
夜晚金山湾的海风温柔的吹拂着梅的头发,梅出神的聆听着这首歌,好美的乐曲,令人眼湿的歌词,史提夫看着身边这个女人专注的神态,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扶平她被海风吹起的发梢,就在梅的眼睛望向他的眼睛的一刻,深情地向着她的微张的撄唇吻了下去。
梅全身都僵硬了,任由他吻将过去。直到史提夫的舌头像蛇一般的往她的口腔深处探寻,她才醒转过来,推开他的身体,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史提夫追了上来,一迭声地问 :“May, 你生气了?”梅好像在对自己生气般地说:“不是,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天晚上史提夫送梅回到住所,两人互道晚安时,梅心有歉意地说:“史提夫,我今晚很开心,谢谢你……还有,我想你说得我心中的那堵墙还没有拆去,也许,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史提夫理解地拍了拍梅的肩头,宽容地笑了笑。 就在梅转身要进屋的时候, 史提夫又叫住了梅,对她说:“梅,你可能不记得文森教授, 我是在他生病期间带他上课才认识你的。”梅似乎想起第一节课前秋莲曾提过那个很有名的史丹福大学教授的名字,史提夫继续着:“他病好了。我前段时间还和他提起为什么他开创的这门‘原谅’课,对有些人很有帮助,对有些人比如你就帮助甚微?除了人与人不同之外,我们也在探讨怎样能在精神层面上更好的帮受过伤害的人们恢复心灵健康。”说到这里史提夫问梅:“哪天我介绍你认识文森教授,好吗?”梅点点头,挥挥手与史提夫互道再见。
进了门,看见地板上躺着一个信封,拿起一看那熟悉的字迹,梅的心跳快了起来, 那是远在中国夏伟的来信。夏伟信中说他回国后一直忙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算是一切安定下来了,他打算不久的将来在筹足款项之后,离开现在的美国公司中国分部,自己出来创业。信的结尾仍是让梅多保重,如果她回国,欢迎她去找他一叙。
梅把那份信读了好几篇,除了他的事业,他似乎没有其他可以操心的东西了,夫妻一场,就这样成了路人!她知道这个夜晚她注定又要失眠了。在不想经历睁着眼睛等天亮之后,梅拿起皮包,下楼开车往硅谷那个曾经是他和她的家驶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