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余秋雨季羡林于丹
因为朋友的提问,翻出了多年前写的一篇关于余秋雨的短文,放在了博客上,算是对他的答复,没想到,点击率还挺高,着实令我意外。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关注余秋雨,很是令我诧异——现在还有那么多人读余秋雨么。。。
想想也是,这么多年了,写散文的还真是没什么出名的,要拿个影响力比他大的出来,还真是乏善可陈,余秋雨想必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这也让我想起席慕容与三毛,大陆写诗写散文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为什么就出不了那样的人才呢?倒是现在一些写垃圾抄垃圾的孩子被捧的风生水起,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因果关系,倒还真是有些趣味了。
对余秋雨,我的看法应该算是公允,“功不可没,却也自作自受”,你说你老老实实做一个散文家不挺好嘛,干嘛非要勉为其难做个所谓的“大文化”专家呢?“其力未充”的结果,当然就有“求全之毁”了。
不过,对他的一些做法不以为然,并不意味着反对他的做法,我反而觉得他的探索挺好。是应该有些人去更高的视角更广阔的视野,去思考大文化上的一些问题,虽然余的努力还不能说是成功,至少也算探索新路,还是值得肯定的。当然,在这个学术方向上,他底子有些不够厚实,思路又受自己能力所限,尤其做学术时文艺腔过重,导致不伦不类时有发生,就有些无奈了。
至于那些对他个人问题的攻击,我倒是觉得既可笑又可悲。就事论事,对文章有意见谈文章,对观点有意见谈观点,你管人家怎么讨老婆欢心干嘛呢?你又管人家文革时候做过什么干嘛呢?难不成我小时候偷过邻居家的小枣,现在就不能做警察抓小偷了?
岂有此理!
做文人拿不出正经东西来跟人叫板儿,却去打探别人隐私,走下三路出手,真够丢人的。奇怪的是如今的世道,干丢人的事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当然,余秋雨自己的问题也跑不了,有错就承认好了,嘴那么硬干嘛呢,无法理解。
我对余秋雨的宽容,在于对他的定位:散文家。作为一个散文家,我们不能用学术的理想国来苛求,虽然我们希望他们都能自我约束精神精益求精甚至不犯任何错误,但如果要求每个作家都做到毫无瑕疵且有专家的水准,那恐怕大家就都成了考据家,我们就永远不能看到美丽的文字了。
我们对作家的要求是美好,是艺术,对专家的要求才是准确,才是学术。
或者可以这样说,余秋雨在散文上是成功的——注意,我没有说他的成功完美——在其他方面就未必了。
对季羡林先生也是同样道理。
有朋友说我对老先生太不宽容,要理解人家文革的时代背景等等,这也有些好玩儿,跟上面所说的道理相同,虽然角度不同。
我们理解他们的难处,是可以原谅他们犯错,并不是说就容忍他们的错误,说那不是错误了。道理归道理,事情归事情,桥归桥路归路,学术归学术,做人归做人,咱们把事理分清楚,好不好?
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就象我们尊重余秋雨的文章,未必尊重他那个人一样,我们尊重季羡林老先生的人品,却不是要尊重他学术上的瑕疵。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澄清么?
比如,学术上有不同见解,这很正常,可以针锋相对,也可以吵个鸡犬不宁,都不算错。但是,作为一个佛学学者,在自己的研究范畴里,却在最基本的概念上犯无知的错误,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如果一个物理学家,连牛顿力学三大定律都没明白而且说错了,哪怕他的人品再好再完美,你让我怎么原谅他的无知呢?!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句话,想必季羡林老先生也是不敢否定的吧。
“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道理,做学问的人,应该还是都明白的吧。
于丹也是类似的问题,经典自然可以随意解读,但解读不是错读,更不是篡改,您把论语往心灵鸡汤上理解,那是自己眼力价儿的问题,倒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各花入各眼,各眼看各花,每个人眼中的美丽点都可以不同,难听点儿说,那是看走了眼,好听了说,不就是独寻蹊径了么?——于人于世,说不定还有不少好处。毕竟,通俗化才能更加亲民,才能更加普及。
但是,请不要说那就是孔夫子的原意行吗?
还是原文里的那句话:您在苹果里品出了橘子味儿并且觉得自己独具慧眼那是您的本事,但请不要说苹果就是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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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点相关的好玩事儿。
去人大学梵文的时候,就问老师:您对季羡林怎么看啊?
师父开始不太好意思批评人,顾左右而言他,我只能硬逼着问:您觉得他的佛学造诣如何啊?
师父被逼无奈,只好回答我:语言学上自然没的说,佛学嘛,与一般学者差不多吧。
——嘿嘿,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于是,我把自己写的那篇“季羡林的无知与轻浮”呈上,师父一看题目就皱眉头:你这名字取的就显出你的轻浮来了。
“惭愧惭愧,这我承认,不过师父别急,我不是白说的,我也是被他逼的,您看看他写的这些话。”于是把季羡林评说佛教的那几句“大放厥词”找出来给师父过目。
师父看了也直摇头:这话说的确实太轻浮了。太可惜了。
晚上在朋友的茶馆里喝茶,等到大家的问题都问完,师父就盘膝闭目养神,凝神静气仿佛入定,端的是宝相尊严。大家不敢打扰都悄悄退了出去,我在对面跟着坐了会儿,待师父睁开眼睛,就悄悄的问:师父啊,您刚才那是入定还是睡着了啊?
师父笑:睡着了,昨天晚上只睡了一个小时。
哎,师父啊,要不说咱俩有缘呢,我昨天晚上也没睡觉,刚才上课的时候困死我了,顶了一天真不容易啊。
师父微笑着看我:咱俩用不着这么套近乎吧?
咳咳,这个,嗯,啊,呵呵,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