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与澳大利亚和谐夜

今年全球地震特别多,尤其是汶川大地震,破坏之大,损失之惨重,令天地失色,亿人同悲。

过去经历过几次地震,把它在此记录一哈。

第一次是上大学时。闷热的夏夜,期末考试的前夕。自修教室里座无虚席,人人挥汗如雨,磨临阵之前的最后一枪。大家都很自觉,静静地读书,静静地写字。突然,像是有人绊倒桌椅,发出巨响,整个教学大楼都晃动起来了。正在神游八荒的学子们愤怒地回到了现实世界,恶狠狠的目光搜索四处,要看看是哪个莽撞的同学干的好事。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困惑。。。几秒钟的沉静。。。有一个怯怯的低语:“地震?” 旁边那只来自北方的狼像被烫到一样跳起了,大嚎一声:“地震!” 一秒钟不到,教室的两个门已被几十个争先恐后的学生给堵得严严实实,后来居上的人反而从他们的背上爬过去,更早地跑出了教学大楼。大概80~90%的人和我一样,是第一次碰到地震。脱离险境后大家兴奋得翻了天,站在教学大楼面前的草坪上热烈交流心得体会,大部份人光着脚--鞋子都东一只西一只留在大楼里了。更令人兴奋的是那天晚上我们就带着草席在大操场上过夜了。就像我们现在在美国的“CAMPING” 。如果现在我重新参加高考,作文题目是“我最难忘的一夜” ,我肯定就写那个地震之夜,狂欢之夜。第二天考试,成绩居然相当不错,说明复习对于考试其实不是很重要的,不是很必要的。

第二次的地震是在日本遇到的。那天我正在研究室里一生悬命地勉强斯路,突然发现坐着的大班椅自动往屋子的角落滑过去。小车在日文中叫“自动车” ,或者“轱辘马” 。没想到现在这椅子也成不受控制的“轱辘马” 了。书柜上也开始往下掉东西。我赶紧站起来,对旁边的犬养君说:“地震了” 。犬养看了一眼电视:“4。8级,心配的不要!” 照旧忙他的事情。 对于日本这个国家,地震比刮风还频繁,国民心理已经相当麻木,根本不当一回事。值得称道的是他们的地震预报及测报系统,绝对发达。地震一开始,测报系统几乎同步在电视上显示:震中,烈度,等等。真的不需要心配。我一看,我们研究室在13楼,下到底楼地震早结束了,还不如听天由命呢。

第三次的地震是在美国的圣地亚哥。我在“被特侦组抄家之C君”(http://www1..com/blog/index.php?author=989) 一文中提到的C君,一直想来美国一游。澳大利亚警方拒绝提供资助让他来美国之后,他还是以参加国际医学会议的机会来到美国。在芝加哥的会议一结束,C君直飞我工作的圣地亚哥。我们开车转完SAN DIEGO,决定出国往墨西哥的边境城市TIJUANA一游。当我们的车顺着高速公路快开到边境时,一声巨响,车胎爆了。后面那辆车死死煞车,车胎在地面上都划出一道黑线了,才没有撞上我们的车。下来一看,好家伙,整个车胎飞走了,只有车轱辘的钢圈还在。这出国梦是没戏了。我只好叫AAA来把我们拖回家。没车我们只好留在家吹牛。晚上睡到半夜,屋子开始摇晃。我知道又是地震,起来让家人和C君离开避震,家人倒是都撤了,但是老C鼾声如雷,怎么敲门也不醒。看看没有余震发生,也就不勉强C君起床了。第二天早上,盼来C君开门出来,先向他举手致敬。C问何故行此大礼。吾答曰:“您是视死如归的英雄。昨天半夜大家跑地震,唯独您不怕,怎么叫都不醒,特此致敬”C君问:“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最后一次只能叫做“疑似地震” ,因为我不能确定那是地震。话说C君利用国际会议溜来美国一游,不久之后我也利用开会的机会重返澳大利亚一游。会议结束后住在C君家一晚。我们在他家先把特侦组抄家的现场重新考查了一遍,然后召集人马打了几圈扑克,温故才能知新!因为C君的老婆预产期是一星期之后,而且我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所以大家不敢玩得太晚。半夜时分,朦胧中好像床铺有点摇晃,再清醒一点,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大声,痛苦的呻吟。一个机灵,爬起来套上衣服。因为想起C君老婆巨大的肚子,是不是她提前临产?过去敲他们的门,看是不是需要马上叫救护车。紧锁的卧室传出的却是俩口子的鼾声。调转方向,从客厅窗外传来更高的呻吟声。原来凌晨两点半,邻居不睡在做爱。叫床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拿出包里的分贝表一量,65分贝,已经是噪音了。探头窗外,皓月当空。如水月华中,公寓楼所有窗子都畅开着,灯都关了。伴随着高亢的叫床声,是各各不同的鼾声。似乎邻居们没有人听得到这夜复一夜的噪音。仲夏夜之梦,仲夏夜小夜曲,交织出澳大利亚和谐社会的景象。只有我这个外来人,大惊小怪,少见多怪。想到此,长叹一声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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