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医生和我的中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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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一下子认识了两个女医生。都是说来偶然的机会。

 

前个星期,儿子画画学校的校长来电话问事情,最后提到她来了一个中国邻居,女儿在这里的大医院做住院医生,带着两个孩子,她父母在这里帮她带孩子。“她离婚了。”就这句,听得我的心咕咚一声,但我不置任何废话。只让校长告诉医生我家电话,联络我。

 

第二天,电话来了,是一个伯伯级别的人的声音,叫我的名字透着那亲切,我应着,认真和他说话,他是医生的爸爸,退休前是东北一个油田的总工。他会打太极剑,正好我先生开始对打剑感兴趣了,我们聊了好一会,他说可以和我先生“会一会”,一听就是武林高手才能说出来的话。我告诉他我们有个中秋茶话会,我可以带他们家去等等。

 

后来,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们一家。于是和先生就没打招呼,直奔画画学校校长那地儿去了。我不想把见个面弄得那么正式,万一他们不在就不在呗。结果是医生爸爸来开的门儿,一看并不显老,我们叫他叔叔。家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7岁4岁,长得跟一个饼印出来的,都虎头虎脑的。火炉上方一张全家福,除了少了孩子爸爸,都齐了。我心里总有个什么,两个老人让我们坐下,还一定要我们穿拖鞋不凉脚,家里是很简单的家具,显得空荡。

 

叔叔阿姨很慈祥,厨房刚收拾过,干净着。聊了好一会儿太极剑的事,原来叔叔还想开个班呢,“开班主要是为了交朋友。”叔叔很坦然,我倒很欣赏他这番坦然,因为70岁的人还想交朋友,是有活力的表现啊。后来我们告辞要走了,就这当儿,纱门一开,进来一个人,这一定是他们为之无比骄傲的女儿了。

 

走到近前,我们互相认识,我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很年轻的妈妈呀。齐额的刘海,及肩发,黑黑的眼睛一笑咪成一条线,可清秀了。她怀抱一堆文件类的东西,刚去医院查房回来。可我看着就像一个大学女生从图书馆夜读回来一般。听叔叔阿姨说,她是在中国学的医,来后读了个硕士,在医院做了六年实验员,能考到这家大医院做实习医生,是很不容易的。

 

可是,这么清秀的女孩,当医生,孩子才这么点儿,就离婚四年了(叔叔说他给孙女儿夜夜起来喂牛奶)?为什么呢?我心里不停地转着这个俗了呱唧的问题。那她老公怎么好像没长眼睛呢?我先生说:“八成是她太忙了,男的受不了了。”不管什么原因,我叹息,说不出的感觉。

 

过了两天,和先生在一个中国饭店吃饭,邻桌是一个女的、一对上海腔的老人、一个婴儿,等我们吃完了,我刚好和他们照了个面儿,三个大人向我们友善地微笑着,问我们是中国人吧?我说是啊,你们也是吧?就这样认识了,留了电话,那做女儿的问我这儿有中文学校吗?她还有个大孩子4岁了。我说有的有的,告诉地址,让他们明天就去,她就邀我们明天下午有空的话去她们家玩玩,她家正好有朋友从外州过来。还知道她先生是“外国人,他是美国人,不过他主张我们女儿学中文。”我感觉她一定嫁了个好先生了。

 

交谈之中,知道她是医生,来这时间不长。父母住在加州,89年就来美国了。她的本科也是在美国念的。她也是很苗条,娴静、文雅,有着医生特有的从容、淡定。她的父母,慈眉善目,把宝贝孙女捧在怀里,好疼的。

 

我向来崇敬医生这个职业,尤其是女医生,有一种职业的冷静和女性的柔美揉合出来的特殊的魅力。读了多少年书,多少书上和病床边的煎熬,才能走到今天,气质就是这样熏陶出来的吧。我刚认识的这两个女医生,清秀、淡淡的热情,没有一点张扬或夸张的举止。就如两朵茉莉花,飘来一阵清纯的香。

 

她俩的父母,透着斯文和老年人的稳重中的热情,我以为这个中秋我不会太想我爸爸妈妈,因为我不刚回来吗。可是我还是想了,为了女儿,父母可以怎样辛苦自己,而还是带着欣慰的笑容啊。多少日夜带孙子、孙女的含辛茹苦,只有窗外的月牙儿伴着看见了,只有星星数得到他们睡了几个小时的好觉吧。

 

爸爸妈妈,中秋快乐。

 

                                                                                                2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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