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龙这个可怜的、让正常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农民大伯,在初审法庭的最后陈述中说:“我错了,我是个法盲。”但是,不久后,他却表示要上诉!周正龙的举动已经向世人昭示了一个道理:中国农民和中国的小市民们一样,都是投机分子。他们要将假聪明进行到底! 周正龙也让我想起了中国的那些可怜的知识分子们。最近忙着出书的季老羡林,在《我这一生》的后封面上赫然写道:假如再来一辈子,他要心黑些,脸厚些,自知之明少些。不过,季老粗俗得蛮可爱、蛮真诚!中国就这样了:要捞,现在就脱衣服,千万不要装模作样!否则,就苦了自己。 以上是我刚刚看了人民大学教授张鸣的文章后的感受。张教授认为,那些反对农村土地私有化的大学者们很可笑,因为农民并不傻。不过,我倒觉得真正可笑的是张鸣们,而且农民确实比较傻——不得不傻,就像大家一样。因为,理论往往是面对未来的,所有理论都是理想的假设的产物,它们会过滤掉很多外在约束,否则,就不叫理论。但是,我们(农民)需要的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造世界。 作为我来说,我更加看重“现在”这个时态。我一向认为自己并不比学者们糊涂。中国的学者如果按照良心来计算,基本上都可以马上枪毙掉。但是,如果讨论农村土地私有化问题,有两个人不应该枪毙。一个是李昌平,一个是温铁军。因为他们非常反对现在就搞私有化。这是务实的态度! 我其实也是半个农民,因为我的生活至今一直在与农民打交道:我的父母兄弟都是农民,老家现在有近10亩水田、四五亩旱地,还有三块宅基地;但是,现在他们都到了我居住的城市,或养老或打工。我非常清楚的是:第一,他们不会愿意回到老家,即使允许“农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甚至私有化了。第二,几乎所有的中国农民都愿意生活在城市之中,哪怕讨米要饭。 中国的农民们也想生活在“现代文明”之中。他们需要的是作为一个中国公民的权利,而不是几块并不值钱的土地。在没有权利的情况下,他们需要权力——政治权力或者经济权力。当然,即使是农民也非常清楚:在中国,最好使的东西是权力。 真正应该流转的东西是权力,而不是“承包经营权”,因为后者不值几个钱。所谓“财产是自由的保证”,不过是一种西方话语。而在中国,权力才是自由的保证。关于这个问题,就连可怜的周正龙也整得明明白白了。遗憾的是,我发现,居然绝大多数中国人现在都忽略了这个道理。 现代人,包括西方人和中国人,都是不可能被别人喂饱的。就连美国这样的自由国家,现在也搞起了社会主义,兑现了托克维尔的预言,美式民主变成了“多数人的暴政”。既然如此,就不应该继续喂养下去了。国家应该给所有人以公民平等的权利和自由;中央应该给地方以村民、市民等以自治的权利。中国这么大,如果地方政治发展不起来,农民也同样完蛋。他们会像周正龙那样投机取巧、弄虚作假。 中国并不缺少法律,就像中国并不缺少私有化那样。但是,两者的后果究竟怎样?“一改就灵”和“一法就灵”、“一股就灵”一样,都是非常可笑的思维。人生短短几十年,要那么多财产干吗?关键是,我们现在活得怎么样?我的答案是:如果一直这样搞下去,中国人再过30年,哪怕70年,同样是一个周正龙! 不过,话说回来。厚颜无耻地投机了几十年的你们,还是赶快准备着去占一块农民的土地吧。在中国,运气好,出手及时,比什么都重要! 哦,最后我差点忘记交代了:中国农民连卖儿卖女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几块地?猩猩在“第一哲学圈”那里留言道:“30年前的包产到户,农民忙不迭地把分给自家的山林上的树全砍光,卖了。生怕党又反悔了。——我在安徽农村的亲身调查。”那么,我也告诉大家看到的一个很常见的现象:政府虽然在征地中给了农民们足够的补偿,但是那些钱往往很快就被他们吃光、赌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