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公司与另一家公司合并,位于硅谷的研究中心面临关闭的命运。旧金山附近的分部似乎没有合适他的位置,新泽西美国总部却给了他一个聘书。去还是不去?这一直是我们最近不断讨论的话题。
他的意思是东部不错,是真正的美国!至少不像我们俩都住过的夏威夷和加州,比较起来更像美国!所以他一直游说我与他一起去东部考察一番。
家里开民主会议,“搬去新泽西?”“NoWay!” 儿子的回答斩钉截铁!理由很简单,他的朋友都在这里,他喜欢他的学校。女儿先问我:“妈咪你去吗?你去我就去!”爸爸诱导她:“你不是喜欢下雪吗?那里冬天雪花飞扬!”女儿略微松口:“Fifty,fifty.” 至于我吗?我怕冷!怕离中国更远!怕到那里没有朋友!怕呆在家里没有事做。“你想不想住一个几亩地的大庄园?你不是说我们的房子太小了吗?”是的,我知道!可是我刚开始习惯这小房子的好处!不用请人打扫,转眼就可以收拾得清清爽爽。何况,再过几年,等孩子们上大学去了,我不是还可以回到我圣河西的大房子里去吗?还有孩子们如今这么好的学校,我一帮志同道合的笔友!还有我的工作,我常去的咖啡屋,还有还有,加州灿烂的阳光, 硅谷人的骄傲……
所以我的结论是:我和两个孩子继续做加州人,先生可以去新泽西工作,不介意他做空中飞人。“你行吗?一人带两个孩子?”有什么不行的,儿子已大了,还能帮我。实在不行,把我老爸接来,帮我管教孩子。不放心?那你也带一个在身边。两个孩子同声抗议:“我不去!我和妈妈在一起!”爸爸一脸的无奈!
女儿教训爸爸:“你干吗一定要呆在那家公司?你不能换一家公司吗?你一个人去那么远,不是很可怜吗?”从来没换过工作地方的爸爸大概想说他那累积的退休金、他的十几年辛苦耕耘,想想与一个孩子很难说清,最后还是安慰女儿他会考虑女儿的建议。私底下,他还是一再游说我,与他一起去东部看一看,全当作度个小假。
我在接连几周夜以继日的疯狂工作之后,感叹“NoLife!” 先生及时地又提出这个东行的建议,“公司出钱让我们去考察,有导游有地产经纪带领我们,即使你仍决定不搬去,全当作了解一下美东的社会,走一趟也放松一下你近来绷紧的神经,一举两得嘛!”那好吧,我终于答应走这么一趟。
我这么一松口,那边很快订好机票,急急忙忙请假,向孩子解释爸爸妈妈只是去看看,别紧张!
一早,送完女儿上学回来,家门口停了Limo,一人拉一个电脑拖包,我感觉两人像是出公差的同事,“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上了车, 身边的人反而像卸下一个重担般地舒了口气:“这样真好!就你和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是度假去了!”
旧金山机场人潮不息,看看时间还早,先喝杯咖啡,再吃点东西。班机出发时间屏幕上一查,晚点了,干脆取出电脑码字吧。一篇文章写完,那边让上飞机了,飞机沿着起跑线开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不知哪个仪表盘出了点故障,数字不显示。坐在飞机里干耗着,听着临座的孩童大声的哭泣,无奈的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等到飞机终于飞上了蓝天,已是离原先起飞的时间晚了三个钟头。开玩笑地说:“这开头的不顺是不是暗示着我们东部之行的不必要性?看来,我多半不会搬去那劳什子的新泽西!”听见这话的人也急了:“你不要变来变去的好不好?我头昏!”我乐了:“我是女人吗,女人不多变,还有什么多变?还有,拜托!我只是和你出来看看,我从没说过要搬去那里!”“你瞧瞧!这么漂亮的房子,殖民地风格,门前巨大的LushGreen, 加州哪有?”看来有人黔驴技穷,只能拿房子来说事儿。“那么大,有什么用!还没有我的小房子值钱!” 那边没声音了, 我还不忘强调:你逼我俗气的哦。就是吗,别和我提房子,我们就是去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