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鬼话08年12月5日

昨晚清理资料。找到张扬送给我《迟早有一天》的书，书中夹了两页纸，我记录着同张扬的交谈。
     “文革”期间，张扬创作的长篇小说《第二次握手》以手抄本形式广为流传。1974年10月，由姚文元批示收缴该书，查处作者。1975年1月，张扬在浏阳被捕。半个月后，以“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而被内定为死刑。1976年7月，湖南省公安向省高院起诉。承办此案的法官是李海初，当他看完这部手抄本后，决心保护张扬。他釆取的办法是把案卷扣在手中，尽可能拖延时间。也许是张扬命大。李海初居然把这案子拖了两年多。1979年1月，张扬平反出狱。
        张扬说：毛泽东是大暴君，滥杀无辜，杀了多少政治犯！那个年代有什么法？……法官有良心，就能挽救冤民。李海初如果不把案子压下来，我肯定被枪毙了。李海初是个有良心的人。他凭良心救了我的命。
          32年前，李海初面对姚文元的批示，凭着良心救了张扬的命。
          19年前，浏阳有三壮士：余志坚，喻岳东，鲁德成。1989年5月23日，他们在天安门有两大惊世之举：
          一是在天安门城楼挂出两条横幅，曰：
                    五千年专制从此告一段落
                    个人崇拜从今可以休矣
?        二是用染有涂料的鸡蛋扔向天安门城楼毛泽东画像。
        由此而获“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和“反革命破坏罪”，被判重刑。余志坚：无期。喻岳东：20年。鲁德成：16年。
        无论是19年前的当时，还是19年后的今天，人们无须质疑法律：凭哪一条，哪一款，可对三壮士作如此判决？因为共和国的所谓法律只是维系专制的工具。我当拷问的是，怎么不见如李海初者，有良心的司法人员？他们的良心哪里去了。
          文革当是中国历史最黑暗的年代，尚有如李海初者不惧暴政讲良心，力救死刑犯张扬，而在文革结束10多年后的江□泽□民时代□□□□□□□□□□□□□□□□□□□□□□□□□□□□□□□（隐去31个不宜字）
        32年过去了，这32年中，张扬用他手中的笔写下了许多优美昂扬的文字。如今，他居老家浏阳，仍笔耕不止。我看过他多篇文章，于专制，于腐败仍是愤愤然。
        19年过去了，这19年中，浏阳三壮士，或曰天安门三君子，尚在煎熬中。
          人们只能无奈地呼唤：良心啊，良心，你哪儿去了？
          写完上述文字，老殷我胡思乱想：今天如有义义复制浏阳三壮士的举动，后果又会若何？
        中国啊！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