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雨色》

《咖啡雨色》

文/小平

迷恋,用这两个字描述我对宋词当下的感情,特别妥帖。

所以,我会举着《宋词解意》,随时随地,比如马桶,比如床上,比如满脸面膜的时候。再比如今天,落座街角的这家咖啡厅。

当然,若是对着银行账号或股票行情,宋词则必须暂时屈居second priority. 因为,稻粮并不在我以外。

其实,喝咖啡,我不擅长,且有轻度的咖啡过敏。但在雨天里,躲在这家不起眼的小咖啡店角落,在轻软的分不出所以的音乐里,看街、看人、看天色,颇有些“巷陌凄清” “天涯情味,仗酒祓清愁,花消英气。” 的缠绵。

这是我喜欢的情节。

通常,每周二和四,我会带着电脑,八点半钟准时坐在靠窗且邻街的角落,处理些琐碎的文件,偶尔给客户打打电话,或接接他们的电话。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选择上午11点之前不接任何人的电话,除了家人的来电,我都按下ignore.

这的确会耽误我一些钱财,我想。

作为一个经纪人,不接客户的电话不泡办公室,这的确有些疯狂,但还好,我能忍受自己的疯狂。

于是我就这么坐着,要一杯魔卡,等着杯子里的气泡消隐。

咖啡,就这样热气腾腾地摆在我的视野里。我不要喝它,只在这样阴色的天气了,看着这团咖啡色的雾气升起来、消失、再升起来、再消失。。。这就是我所要的。

这样的感觉极其寂静,寂静得让人心疼。   

我一直奇怪这个咖啡店的名字,Rose Garden。从落地的长窗望出去,分明是一条凄清的毫无繁华可言的小路。并无玫瑰,再别提玫瑰园。

路上三三两两的车子,把敲在街面上的雨丝翻弄成一片片薄薄的浪花,白色、透明得极其精致。路边上,是S路公车的车站,这班公车是直抵旧金山市中心的,除了上下班的高峰时段,车内几乎空无一人。

尤其在这般雨色里,空空的公车一次次停下一次次启动,一次次开启闭合的折叠门隙里,透过窗子、雨水、甚至一些枝枝丫丫的树木,那些不同面孔的司机均面目模糊的融进雨水和魔卡的色调里。

我甚至感觉到了那些开车人、坐车人、等车人的惆怅。

其实、或许、或者什么。我甚至难以找到合适的字眼儿来说清,原本这些惆怅很可能只是我的。在这般暧昧缱绻的音乐中,在苦涩香腻的咖啡气氲中,在毛绒绒的雨丝里,读宋词,看雾色的人影匆匆,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快乐的选择。

“I lef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 ” ,Tony Bennett的歌子终于被我辨别出来。外面的雨丝越发纤细了,如发丝般柔弱,原本稀稀沥沥的叹息,消隐为片片洁白。

我跟着歌者,或许说,我才是那个歌者“ I've been terribly alone and forgotten in Manhattan,I'm going home to my city by the Bay ”

真的吗?一如这歌声,我的爱在那里等待,在蓝色微风飘荡的海上,当我折返,我的爱,你将为我灿烂?My love waits there in San Francisco/Above the blue and windy sea/When I come home to you, San Francisco/Your golden sun will shine for me。

音符在高昂处嘎然而止。我的视野里,分明多了一些雨雾,整个视野,此刻如一副法国十八世纪的油彩,古老而悲疮的重色。我努力地用眼睛穿透雾色,我告诉自己这样的昏黄是单单属于魔卡的。他们与我无关!

终于,透过这雾色,外面的小雨重新活泼起来,此刻的冬季格外温和。

魔卡的气泡已经消退了!举杯吧,饮下一些苦涩香浓,权且要他个暗香残留。也等吧,等双燕来时吧,我们陌上相逢,管他春秋是否如柳?管他梦中是否无寻处?

真的,就是这歌声了。

我不在乎,在这咖啡雨色里,在蓝色的海上,有你,为我阳光。

I don't care

My love waits there in San Francisco
Above the blue and windy sea
When I come home to you, San Francisco
Your golden sun will shine fo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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