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泡影之四十七 大中华经济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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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其实回顾世界金融历史,各个国家的银行家们,就是没有一个好鸟,算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只不过你的黑底上是白花,俺的黑底上是黄花而已。看一下当年美国建立证监会的时候,那时的银行家们和今天香港的混混们并无本质区别。

 

如果看得更远一点,从整个资本家的逐利的贪婪本性,东西方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当资本家们身上披上了一层不同的马甲,就会使他们逐利的行为,受到文化,道德和宗教的约束,而不会那么自我放任,让贪欲完全支配自己,最终导致自我和社会的毁灭。

 

首先第一个要区分的实业资本家,或者产业集团领袖,或者国家发展银行家,这类的资本家,和金融家的不同。这些以实业为主体的人,包括像美国的盖茨,乔布斯,日本的松下幸之助,法国的皮埃尔,台湾的王永庆,大陆的任正非等等,在事业上充满了雄心,以建立企业,推出产品,服务顾客,拓展市场,最终发展出一个行业,和独特的企业文化。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实业按照其雄心和梦想的实现,是和金融银行业人士,大不相同的。

 

在金融行业资本家里,非贪欲因素,主要是自身的上层贵族阶级的自我荣誉感带来的行为约束,和客观的体制安排,比如说各种政府的监管机构,以及社会舆论,来自大众的文化和价值取舍带来的制约。

 

以欧美的金融历史来看,过去也是没有来自下层的约束。18世纪是欧洲股市和其他期货投机市场的天翻地覆,地震海啸,和美国从建国到1929年大萧条时的金融过山车和神仙跳,都是今天的香港市场望尘莫及的。而欧美由过去封建社会传承下来的贵族自我约束的社会责任感,也常常在投机狂潮失去心智和理性,变成了不负责任的狂欢派对。大浪淘沙之后,自然有人羞愧自尽,就像这次梅多夫老鼠会破灭一样,几位亿万富翁那样;或者就是社会上一阵口诛笔伐,开文革批斗大会,好像这次的雷曼老板,二房总裁,三大掌柜等等。或者就是自己捶胸顿足,闭门思过,洗心革面,忏悔完了,等下一波的世纪圣餐的时候,在开怀畅饮,狂吃四方。

 

美国则是在大萧条后,建立了一整套的法规和证监会,来对付像前纽约交易所主席理查德-惠特尼,这种出身于美国豪门,但仍然到处坑蒙拐骗的人渣。当然这些制度上的约束,又随着里根主义和撒切尔主义的风行,慢慢在取消管制,自由至上的新古典主义经济学的指导下,彻底放弃了对金融业的监管。而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号称的依靠CEO们对自己的企业和股东的自我关注,都导致了后面这两条约束方式的失灵,从而送给了全球人民一个经济大危机。

 

而香港以及新加坡这些地方的金融业,就要更加糟糕。第一个原因是这些地方的支柱产业是金融业,或者如香港这样依赖金融的地产业,其结构是一种离岸性质,资金流进来,走出去,都是大进大出,没有什么自己国家的腹地来依存和服务,本地只不过是个交易的地盘,而当地人只是扮演个中介的经纪。这样的经济体,因为缺乏实体企业和实业资本家,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和行为取向,就是短期和浮躁,样样以快钱为宗旨,缺乏长远和非利的其他社会目标。

 

其实不是所有的小地方或者小国家,就一定要走这条离岸金融中心的死路。一个例子就是欧洲的荷兰,产业以贸易和物流为主,强盛的制造业又有传统和新高科技,又有大公司和小作坊,国际名牌也不少,金融旅游,材料通讯,渔业农业,都很不错。香港过去不是没有想过搞科技港,中药港等等,可惜最后都变成了地产工程项目。

 

香港经济的下一步发展,不光是对香港人民自己的生活的保证,还是作为中国经济中的一个龙头,成为带动整个经济的下一轮发展,和建立大中华经济圈的一个重要的步骤。

 

 

 

九十四

 

 

 

现在中央关于粤港澳经济一体化的新政策出笼,可以说是给了香港一条康庄大道。通过深圳和香港,广州和佛山,珠海和澳门,这样的同城化,然后再利用高速铁路,把整个小珠江三角洲联系成一个1小时城市圈,调整内部的资金流,服务流,人才流,物资流,打破诸侯经济的束缚,不光是把门窗撤了,还要把墙壁和篱笆推倒,形成一个统一和一体的行政区域,使香港的经济可以真正融入内地,不再靠离岸这条拐杖来苟延残喘。

 

俺在大国游戏里提到过,香港应该在开发高档消费品上下功夫。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对自己的国家有热爱之心,对自己的文化有自豪之感,对自己的岭南风格有欣赏之意。现在的香港消费文化,还是对西方的法国意大利过于崇拜,并开始对东方的日本,有亦步亦趋之势(当然比起台湾的闻倭屁而大叹其香的媚态还远远不及)。殊不知这些所谓文化产品的高档只不过是商业炒作的资金砸出来的,如果香港政府,企业和团体,不知道自己这方面的优势,不好好在商业运作上下功夫,利用自己的中西交融的文化优势,发展些高档消费品出来,来就怪不得自己没有饭吃了。

 

而这个问题,就是和上面提到了香港本地金融业里,缺乏贵族自我约束性,是同一个问题。如果那些有文化传统的欧美金融家,都会在金钱游戏里迷失,那么香港这些没有文化传统的人们,结果自然就是好不到哪里去。现在香港的精英阶层,基本上可是算是所谓西化华人,就是所谓华裔的世界公民,即所谓Global Citizen。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就是中国作为一个国家,和中国人作为一个族群,其利益和俺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俺是所谓的“世界人”。这个世界,或者说Global的含义,恰恰和经济上的离岸金融业,以及其依赖的自由流动的全球资本,是暗合一体的,可以看作是这些自由流动,全球扩张,唯利是图,无情无义的金融投机资本的人格化,在这些精英身上的人格自我定位打下的胎记。

 

这个所谓全球化,体现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对冲基金和私募基金。全球化的战士最听钱的话,哪里有血哪里去,哪里有利哪安家。这个和过去的封建贵族有什么区别?过去的贵族,如俺们周人的古公亶父,犹太人的摩西,都要有责任心,对自己的属地和属民起保护的责任。就算是一个小商人的弦高也要牺牲自己的牛肉,来保护自己的同胞。这种对自己人民的自豪和荣誉感,是不可能在全球化的新贵族身上看到的。这些新贵族的荣誉和自豪,,不是建立在这种责任感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和其他人的收入差距,可不可以开一辆比别人的房子还要贵N倍的欧洲跑车,和所谓巴黎最新限量版,全香港只有一个的手提袋,去追逐刚刚出炉的二流港姐。

 

那么最后的一条体制上的监管,在香港也有问题。在美国虽然从业者中老鼠遍布,犹太人在政府里渗透厉害,常常是占据了财政部的高位,但整个国会还是没有完全被金融业控制,还是可以有一点点自主性。例如关于送钱给银行过冬的计划,虽然最后通过,还是被人杯葛一阵。而香港从港英时代到回归之后,还基本上是一个商人政府,在很多经济领域上,是被金融和房地产里的利益集团控制。而在社会的文化取向上,无论是亲政府的商界,还是反政府的反对派,都是以西方思维和英文作为社会地位高人一等的象征,对西方的来客,常常持逢迎态度。在法制上,自然是帮过来西方的治理法典,然后有问题,就马上向西方的老板们,比如说基金和大银行的掌门人们,洋大爷需要俺们如何做?哦,这条不好,要改要松?好好好,俺们马上改。

 

而这种逢迎态度,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增强国际金融中心的竞争力。你珠三角要增强国际竞争力?不就是把农民工工资要到全球都有国际竞争力,把环保要求送到全球都有国际竞争力。那么香港的国际竞争力,自然就是把监管制度松成妓女的裤腰带。所以香港的股票市场,一天好几轮坐山车,操作手法上,如市场对冲基金的操盘,或者是无良大股东李泽楷之流在电讯盈科上的动作,可是和山西的黑砖窑差不多黑啊。

chinomango 发表评论于
虽然俺非常认可楼主的对金融资本和股票,实业救国的观点,就觉得以我们的微薄之力去对抗国际金融资本和人性的贪婪,是杯水车薪.特别是在几十年来中国的去(旧)道德化的改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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