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08
老公说我从北京回来后变得安静了,不再话痨了。“思考,我在思考。”我总说。“很痛苦吗?”他于是说,我的拳头随后便到。
在北京我的话越来越少,好多曾经在心里计划告诉家人的生活里有趣的事都被我原封不动的带回了悉尼。找不到侃侃而谈的感觉,因为一种氛围、一个眼神和一些弥漫在空气里的东西告诉我他们没有兴趣知道,他们没法体会到我曾体会到的乐趣,他们没法认同我于是也不可能尊重我的快乐。于是我和他们聊他们的生活,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嘻嘻哈哈的笑一笑。两周里很多时间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为了一些quality time和家人在一起,然而大部分时间却是我在一屋里上网,妈妈在另一屋里看报纸。很多留在脑海里的曾经温馨至及、快乐无限的光阴没法在现实生活中复制,就象我们谈到的那一年的雪仗,还有几年前那个一家人围着一壶茶聊天的午后,过去了便过去了,似乎应该心感幸运只因为美丽在心中留下了痕迹,而没法再拥有的惆怅让那道风景变得俞加特别。
从北京回来,“形式感”是一个总在脑海浮现的词。于是我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义,如果一件跟自己有关的事是10,我是一个只愿意说6-7,而让别人自己体会剩下的3-4的人。因为10是自己的一个主观评价,比如我推销的一件东西、我看准要做的一件事、甚至是我的一个品质,它是否与客观价值相符,自己是没有评判条件的。于是自己陈述这10中的6-7,剩下的空间让信息接收者通过他们自己的观察,运用自己的方式来决定10的准确性。如果他们觉得剩下的部分用3-4都不足以表达,那这个满满的10的份量则不言而喻;如果他们认为剩下的至多是2,那自己还玩命往10说,除了狂妄自大就剩当小丑了。但中国人往往是本来10的东西一定要说到或是弄得看上去象是12,所谓的形式感,但剥开富丽堂皇的外衣,内容几何呢,与外衣相符吗,风光的羞涩,再风光涩还要自己品尝,然而风光后那份涩别人就真的不知道了吗,知道了再看你的风光,不就像在看小丑吗。再往另一层面说,于是乎,我喜欢谦虚的人。
角角落落里,一种感觉不清晰的闪现,两周假期真长,然后马上被无限罪恶感所淹没,让不清晰努力变成完全没有发生过。我是一个大大咧咧且细腻的人,因为我可以不计较我认为不应该计较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注意不到这些事情的发生。两周里关于我的生活态度、处事方式、人生意义、生命计划、穿着打扮、着调不着调、没六不没六、二不二、有谱不有谱的所有评价,我都不计较,并愿意相信出此言都没有恶意,但无论直白还是婉转,甚至有时无需言语,所有信息我都收到。我让这些信息不在我的脑海里进行任何处理,因为我看不到处理的价值,所以我不会因此而改变,我坚持我认为值得坚持的生活,因为这是我的生活。
两周里还和家人去了趟西安,这座古城我很喜欢,这趟出行成了假期的亮点,比在北京还开心。碑林和兵马俑是我们的最爱,至于大雁塔、法门寺,佛门净地里商气漫漫,店主们极力说服游客求个签、请个佛,净地不净,对于本来就不信什么的我们来说就更难忍于矫揉造作之中。碑林太美了,第一次看到我们早已熟识的字贴的真迹和踏片的过程。在片片墨香中游荡,被大师们的才华震撼,被古老的风情感染,看几千年里被风蚀的碑和清晰与不再清晰相交错的字,想写字时的飘逸、刻字时的辛苦和现在看字时的难以名状的心情。
昨天,自骑车事故之后的第一次骑车,带着复杂的心情和心有余悸的紧张,重游事发现场。我一路都骑得很慢,尤其是下坡的时候,老公说以这样的速度他已经无需戴头盔了。昨天没骑到尽头,但今早一起床依然是腰酸腿疼,于是想到,喝点中国奶粉就好了。(此话出自在北京听到的一个笑话,说中国的奶粉好,喝完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心脏也不跳了。)
老爸看病有好多逸事,大家都建议老爸推荐给郭德纲。回头有空了,我要记录下来,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