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把个英文词翻成个好的中文词,决非易事。通常,如果先选择意译,实在不行再用音译。是谁最先把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 译成美利坚合众国,我不知道,把KEY WEST 译成基韦斯特岛,我觉着很不好,就像“爱情价更高”,爱情真不该和“价”在一块。
佛罗里达,在美国地图上就像一个“7”字型的长岛。人称“日落州”。基韦斯特岛,是美国大陆上最南边的一个小城。据说岛上有二十万人口。
上星期,我和太太到基韦斯特岛上去纪念我俩牵手廿五年。好多事都还像昨天才发生,太多的感觉都还一模一样地在心里,而岁月已走了二十五年。我们把生命彼此托付时,头发还像夜一样的黑,而今天我的头已经快像雪一样的白,更可气的是还有几根白胡子。任谁,也把日子没办法。“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水带走百世普通你我。
驶过一座座桥
我们在迈阿密朋友家住了两天,一天聊天做饭,一天去了 EVERGLADES。迈阿密很美,特别当你呼吸着海味的空气,吹着海味的风,眺望着无边的海时你会如此感觉。我太太说,海水看上去很蓝,是因为海深,海明威在《老人与海》里说海的蓝是DEEP BLUE,而不说 DARK BLUE。我还能更科学地解释:为什么当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阳光,照向深深的大海,我们就看到湛蓝?“青”是波长长的绿光和波长短的蓝光之间的什么呢?咱中国人都爱这么说。顺口?
第三天,我们租车从迈阿密去基韦斯特岛,大约一百二十多迈(MILES),老婆开车,我唱歌。这段路是我最喜欢的一段路。好多好多小岛,用一座座的拱桥连起来,当你快速驶过,你就不断地能感受着走进天,走进海。大西洋和墨西哥湾的水交融在一起,海水蓝绿两色,在有浅滩的地方,你能看到蓝绿灰的三色海。远处很多白帆,你也许会想起“沉舟侧畔千帆过”,极目远望便会想起“秋水共长天一色”,“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白居易没到过美国吧?“绿为蓝”,白大师是怎样想出?
我最早听说桥,好象是“南京长江大桥”,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上世纪60年代曾以“最长的公铁两用桥”被载入《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我没见过。我长在西安,收音机里听过“金水桥”,电影里看过“卡桑德拉”大桥。
人在年轻的时侯,把世界上的事情都看得很容易,总觉得什么都能学会, 什么事都能干好。因为充满好奇并聪明的头脑,再加上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和可以随时”从头到来”的本钱,容易认为:人生就是履平地,不曾想“江湖行走不容易”。人生得爬不少山,人生得过好多桥。
我真正见到壮观的大桥,是来美国以后。日出时的旧金山的金门大桥,就曾让我赞叹,不去想“到哪挣钱”。十五年前,当我和太太从美国中部到了美国的西南,那矗立在密西西比河上的BATONROUGE 大桥和那长达二十一迈的沼泽地上的桥墩支撑着的公路桥,让我感受过美国人民的伟大。这么年轻的国家,没有可吹嘘的历史,没有可夸耀的“贵族传统”,只是靠着也许到现在看起来合乎“人的需求”的已经经过两个世纪多的实践证明还可行的政治制度和“美国梦”,美国人现在以国家为单位每年创造着世界上最多的财富。
人生和国家一样,都要过桥,方向的合理与正确是成功的保障。三年前,听过一个对上海某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提出的一个 “中国现在是五千年来最盛的世” 的论点的电视讨论,这个教授“忆往昔”热火朝天滔滔雄辩,最后参加讨论的一个香港教授小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中国的长治久安的国策是什么?声壮的教授没了声。那会没开十七大。再过三年,开十八大。
驱车基韦斯特岛,过那一座座桥,把七彩阳光照耀着的博大无边的大海上的湛蓝翠绿的水波鳞鳞,海上的白帆片片,蓝天上的白云朵朵,收到眼里,心里会只有三个字:真美呀。
驶过十几座桥,看上三钟头海,就到了基韦斯特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