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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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落地的时候已是早春二月的某个黄昏,雾气很重。车在新修的机场高速上狂奔,毫无颠簸感,像梦里的游船。

美国是上班时间了,打开黑莓的瞬间,溃堤般涌出上百个邮件。冷不丁看到师妹在MSN的留言,骇得跳了起来。丫头说“昨晚梦见你。很奇怪的梦。” 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匆忙打开中国的手机。

我说:如何梦见?梦见如何?

师妹:梦见古时的渡口,酒肆,你在买酒。

我说:师兄背后背剑,还是腰下挎刀?形单影只还是有清秀的年轻女子为伴?

师妹:你手无寸铁,孤身一人。只有我骑一匹像牛的马,在远处观看。

我说:梦里竟无色?嗬嗬

师妹:我分明记得,你穿青色长衣,酒家猩红的旌旗随风飘动。远处杨柳依依。背景里蓝色的河流迂回如练。

第二天晚上我已经到了江阴,阴雨绵绵,湿冷透骨。

我说:昨夜梦回唐朝,偶遇太白,问起来,知道你胯下的是五花马。有诗为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师妹:难怪久寻它不见,原来被你卖去换酒了。

我说:你倒是鬼机灵的,如何梦得师兄在京?哥哥此后出没自当越发小心为是。

师妹:我善做梦。

我说:梦里乾坤大。

师妹:杯中日月长。

师妹我只见过两次。都在北京。

2008年夏末秋初、乍暖还寒的季节,两个很不北京的北京人约在东四十条附近一个叫做沪江香满楼的地方吃不伦不类的上海菜(我的主意)。只有几分钟的腼腆。聊了很多文学城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看着师妹婴儿般长长的睫毛上下纷飞。惬意。

再见面时已是严冬。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北京冷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把带来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臃肿地带着袅袅婷婷的师妹坐上出租车满大街地去找电影院。风尘的舒淇总是那么让人怜爱,一天天她也老了,可谁会娶她呢?我冲师妹撇撇嘴,记得我去年写过征婚启事吗?写过海航空姐?冯小刚这斯抄袭洒家的创意,切。

吃饭的时候,师妹很认真地问“你怎么把文学城的博克关了?”我说“不为什么。我总是走一路丢一路,一百步笑五十步,总是嘲笑几分钟前的自己。刚刚很用心写的东西,转眼就觉得幼稚可笑、羞于示人了。”师妹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即使你不加新的文章,打开又何妨?也许有人要来看的。” 我支支吾吾了一阵,顾左右而言他了。

我近来很自闭。在世界金融风暴里,“躲进小楼”里躬身陇亩,管他冬夏与春秋,不求闻达与诸侯。心安。沉淀。欢喜。

Through all the lying days of my youth

I swayed my leaves and flowers in the sun

Now I may wither into the truth.

这是我当年扮演文学青年的时候,非常喜欢的Yeats的诗句。

上周看到nuno写电影24城记的观感,跑去看了几个片花片断,很是心动。我们健忘,历史更健忘。


我们曾经做过的和想过的

曾经想过的和做过的

必然漫开

渐渐地淡了

像泼在石头上的牛奶

We that have done and thought,
That have thought and done,

Must ramble, and thin out
Like milk spilt on a stone.

                                W.B. YeatsThe Coming of Wisdom With Time” 1916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还有什么不能被忘记呢?还好我们有文字,能暂时纪录和保留我们曾经做过的和想过的。

还有梦见过的。

阿卡卡 发表评论于
8 对啊,额才4 姑奶奶捏! 丢丢4 头号250。。。8 信你去闻闻她! 7 !
盈袖2006 发表评论于
还是开着的好,呵呵。
一苇渡江的行者 发表评论于
经济危机了,有时间种花养草了, 呵呵

丢丢是姑奶奶,不是师妹。

最近猛读三国演义。
明亮 发表评论于
呵呵,你又回来了?问声好。
风也吹过 发表评论于
哈哈,还是那个样子宁
阿卡卡 发表评论于
师妹4 丢丢马? 有银正找她捏!告诉她1 声哈!
云林 发表评论于
哎呀,师妹!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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