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润涛阎的《挂破鞋的小女老师》,想起了我小学时代的音乐老师:小薛老师。
那是七十年代中,我那会儿读小学,有一天学校来了一位新的音乐老师, 姓薛。还没见着人,就听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咬耳朵,据说这位小薛老师人长得很漂亮,却是因为“作风”有问题,从另一所小学转过来的。好像是那所小学的校长是个“大色狼”,和很多女人都有瓜葛,小薛老师也是其一,那位校长已经被抓起来进了班房,小薛老师在原来学校教不下去了,被转到我们小学。
我那时大概小学三年级,对所谓的“作风”问题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问题。得知小薛老师将来教我们班,我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小薛老师走进我们的教室,我们都摒住了呼吸,她是那么年轻,就像我们有的同学的姐姐一样,她身穿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衣,V形的翻领使得她雪白的瓜子脸更加生动,她有一双大大的动人的眼睛,眉毛象画过一样的黑,却不是那种书里描写的柳叶眉,而是略微粗壮的浓黑的眉毛,最让人惊讶的是她有两条长长的辫子,一直拖到她的腰下,我最喜欢跟在她身后,看见那两条黑黑粗粗的大辫子在她滚圆的臀部上晃来晃去,使得我那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留有那么长的辫子。可惜,我家里的人从不给我机会,总是在我头发还没长长之际,就被硬拉着咔嚓掉了。
小薛老师教我们的歌都特好听,像《映山红》“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还有《沂蒙山颂》“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 添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歌算得上十分抒情。
我们班上有位“留级大王”,已经连留两年,男生们都怕他,因为他比同班同学大很多,长得又像个小蛮牛,没人打得过他;班上女生都不太愿意睬他, 觉得他捣蛋顽皮加讨厌。小薛老师第一天给我们上课,在一阵“惊艳”的沉寂之后,小薛老师的手还没把风琴弹响,那位“留级大王”已在一边用手敲着桌子的边缘开了唱, 仔细听,他在唱:“血滴滴,血滴滴……” 小薛老师的脸涨得通红,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耐心地对他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若不愿听讲,可以出去。”他全当作没听见,继续他的漫唱。不论小薛老师说什么,他都一直不停口,直到小薛老师耐心耗尽,大吼一声:“你给我出去!”
“留级大王”斜眼看了小薛老师一眼,毫无惧色地站了起来,腾腾腾地向教室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折回身来,恶狠狠地说了声:“我X你妈,破鞋!”小薛老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眼眶,捂住嘴巴跑出了教室。
我们正唧唧咋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之际,体育老师走了进来,说小薛老师不舒服,今天音乐和体育课对调了。那时正值江南的梅雨季节,外面下着迷蒙的细雨,操场上一片泞泥,那时学校的条件有限,没有现在的室内体育场,呆在教室的我们没处可去,体育老师于是决定给我们讲个故事。 小孩子们一听兴奋得直拍手,听故事, 太棒了。他说的故事名字就叫《一双绣花鞋》。
待续 一双绣花鞋 (二)
请看我更多的博文:
那一年我们年纪小 (一) 那一年我们年纪小 (二)
总角之交 (一) 总角之交 (二) 总角之交 (三)
再回首 一 初到夏威夷 再回首 二 初去檀香山奶牛场
再回首 三 陪伴传奇人物 再回首 四 文化震动(culture shock)
再回首 五 在美国上大学之一 再回首 六 在美国上大学之二
再回首 七 在美国大学上性心理课 再回首 八 夏威夷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