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之初
这些日子,有些烦,还加点茫然,因为没劲的心,因为一月前在冷海里扑腾了几下蝶泳的腰杆子,还因为得要搬家。
自从胡主席说了“不折腾”后，我们家就开始不停地折腾；去年年底大装修，家里的圣诞都到处都乱七八糟,更有纸箱锅盖，家乱不愁。炒回锅肉找不着面酱，做水煮鱼寻不到“郫县”。神女无恙，“我自岿然不动”。
瞎吹不难，干活难缠。该收拾收拾，该归治归治，折腾到牛年春节，才算做饭能找着盐。还没怎么消停，看罢本山“不差钱”，老婆就拉我看房，因为眼下房事走低。我先说：折腾个啥？有完没完？老婆说：没完，喘着就没完。自打我们“人两个”加强了团结，我老婆的嘴说起话来就有点想我从前，“沧海常常横流”。老婆说：你说过，你爱我，就得跟我去看房（哥们儿，再说那仨字要小心）。我只好，说话兑现，听党话，跟老婆走。
第二次买房，跟“第二次握手”一样，难。第一次买房也许上当，但新鲜；人说：“买房如找老公”，我说“买房傍大款”，不容易。不过，第二次，有经验。原以为开玩笑，看房就看房，还不得看个两年三载。没曾想，看了没几个房，看上厨房。人两个，心一条，英雄所见难得略了同，话不易投机机投人。在美国买房，最难看上是厨房。厨房，这是是房子的心脏，活人的天堂。但老美和咱老中不同，他们的厨房大多“改革开放”，要咱一炒香香，定是满房飘香，成天房香香，今后咋卖房？我们看上的这厨房，大，有专门电视柜，有“高台（喝酒处）”，有“小岛（ISLAND）”，有两队大板柜。一堵墙，两扇门。
我先是说买房不为其他：就为老婆半夜睡不着能到挂衣房里散步（我现在住得挺好）；老婆说：还为你捣鼓好吃能左右开弓“三步四步”压腿拔筋。买房，别人是别人，我俩是我俩，不到俩月，两口对上一房，情有了双钟。嘁呖咔嚓，拿下。下月搬新家。左右（邻居）俩律师，做个案都难。
我们这，小城，缓慢，人较为消停；周末，人多，逛“茂（MALL）”，车开不快，气得人老得说：这哪像金融危机？全美最年轻的州长小金豆，拒要黑总统新政府给的钱，说我们这老本山小沈阳傻妞老毕。不差钱。
说归说，活得干，自从我对老婆说了“半老的徐娘都有一颗少女的心”，太太那青春小尾巴就成了咱中国过去说的“幸福日子”。有时，你觉着你会说，说得好，但大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敢胡说，就只能胡写。这不，三月给美华写了不少差劲文章，还费了我不少劲。不过，我理解的游记和人爱看的不一样。我有病。罢了。
四月了，这日子到跑得倒麻溜。“路上行人欲断魂”，离故乡远，看看远飞的大雁也就行了。
箱子装了五十多个了，趁休息，码俩字，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家力气再鼓起来。张思德究竟是烧木碳死的？还是烤鸦片。搬家，搬掉熟悉，改变习惯，突觉，幸福就是习惯，幸福就是孰悉。要离开这住了十五年的房。我得再多看菜地几眼，摸摸房前那颗，我亲手栽的青松，摸摸后院那棵老梨树。日子拽着人，老得朝前走，让人把情怀，留给这些亲蜜过的东西，再过些日子，人也就变成了东西。
想想，当年风华少年俩男女，两颗心互相烧，想比翼，想连理。如今，天完南，海完北，一起知完天命，有了这么多搬家收拾把人累得想死的家什。从那雁塔脚下，到这神不知鬼不觉，采菊可以东篱下，悠然打死见不着南山的地方。黄帝子孙，龙的传人，小小凡人，没有树高，没有花香，没有官爹，没有款妈。人不折腾，行吗？陈子昂呀，我想起了你。
卖房？头大还是不大？
3/31/2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