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去Denver的使命尚未完成,三月四号又要启程去那儿了。因懒得和朋友解释要去那儿做什么,干脆告诉他们我回中国去了。
这次要在那个鬼地方呆上二十来天。人尚未离开Auckland,一想到此,已不寒而栗了。
照例,每每长途旅行前,我都会去到位于Newmarket的海洋书局买一两本书,其实主要是想买亦舒的书。偌大个奥克兰或新西兰也只有海洋书局卖她的书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唯一跟踪和追随的也只有亦舒了。好在心爱的作家还在孜孜不倦地写,否则我的生活会因为没有她的书而会失色不少。
去书店多了,那儿的老板娘便知道了我的喜好,所以每每亦舒的书到了后,她都会打电话给我。我自己也发现了一个规律,那便是差不多每两三个月的间隔,亦舒就会出一本新作,于是我也就差不多这个时候光顾一下海洋书局,顺便也看一看是否有其它合眼缘的书。
这本亦舒的新小说叫《德芬郡奶油》,我顺便又买了一本 Eat Right for Your Type 的中文版(根据血型吃食物)。近几年对健康和养身方面的书发生浓厚的兴趣,想必是年岁见长的缘故吧。
三月四号
四号晚上7:15从Auckland直飞Los Angles,一上飞机就专心致志地看起新小说来。
小说写的是几位中年熟女追寻爱情的故事。其实这些年来看亦舒的书,倒不一定是看故事的情节,更主要的是爱看她的文字,可谓字字珠玑,句句都闪烁着世俗的生活智慧。
人情练达皆文章,她是一名把生活看得很通透的女子。
小说五六个小时就看完了,顺便我就把书搁在飞机上了。我是一个甚少保留旧书和旧杂志的人。尤其是旅行的时候,一切希望从简。这些年,我不知在飞机上撂下多少亦舒的书,尽管这些书都是一天前或上飞机前几个小时买的。我想飞机上的那些空姐,尤其是国泰航空的,一定有亦舒的粉丝吧。
书虽然扔了,里面一些话倒是映在脑海理,譬如,女主角就感叹道:人生,好吃不如饺子,舒服莫若躺着。金银财宝,功名利禄都不是女主人翁最感兴趣的。她最为渴望的仍是享受爱情的甜蜜(原文记不得很清楚了,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我常想,一个女人,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不再向往爱情呢?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记得我的大姊就讲过,武则天曾说,女人的心是永远不会老的,她说这话时已八十岁了。
亦舒是有很多经典名言的,譬如,“人生苦短,先吃甜品”。又譬如,“人老了以后,一定要有三老,即老伴,老本和老友”。呵呵,我也要照着这“三老”来奋斗我的余生。
三月五号
经过十二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Los Angeles机场了。LA比Auckland迟十八个小时。从Auckland走时是四号,所以到了LA还是四号。
过去这么多年,在LA机场进进出出也有七八次了。基本上而言,我对LA机场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机场大而混乱,转机要坐巴士外,海关又要照相又要按指模,安检还要脱鞋(袜子千万不要有洞呀)。过去的经验,不是行李丢了,就是班机未赶上(并不是本人的错)。还有,总觉得美国国内的航班服务不怎么好,柜台的职员不是那么敬业,还经常把一同旅行的两个人不安排一起坐,且事先也不知会或解释一下。给人的感觉便是Can’t Be Bother。
后来我读过过一篇报道,说是美国国民自己也受够他们国内的航班服务了。因为国内航班是不允许国外竞争进来的,基本上由国内的几家航空公司如United, American Air line, Delta等所垄断。所以,世代美国人(原文是用Generations of American)都不得不忍受自家的航空公司永远在”Cutting Cost”的经营口号下,而日益下降的服务质量了。
看来我的感觉还是对的。
甫一出机场,一位穿着制服的女黑人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非常热情地问我要去那儿,待我回答后,又非常耐心地告诉我要坐那辆巴士转机,在哪儿坐,去到哪儿下……我从来没有在LA有过这么美好的经验,加上本来就有点慌慌张张地赶时间,心里不禁十分感激她起来。转身正要离开时,忽听她说:”Can I Ask You a Question”? 我止步了,心里纳闷她要问我什么呢?
只见她在我面前迅速翻阅一本册子,然后指着胸前挂着的牌子说,她是某儿童慈善基金的义务募捐人,我果然看到画册里的一些照片和夹子里零星的美元。哦,原来她是要我捐款呢。我基本上是个有求必应的人,她又这么热情,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乖乖地掏钱了,只是不知道要给多少好。这位黑人大姐似乎看懂了我的心事似的,说道 ,20块就好了。我立即奉献上了这个数目。
没想到我在美国的第一笔钱是这样花出去的,数目虽然很小。可是心里总是有点小小的不爽,原来她这么热情是有目的的啊,不禁有些好笑起来。但转念一想,花钱做善事,算了吧。
由LA飞到Denver要两个小时。下午4点到达Denver机场。5点终于抵达下榻的公寓旅店Staybridge Suite。
晚上到旅馆附近一家叫Joy Asian Bistro的餐馆医肚。Menu主打寿司,生意不太好,整个餐馆只有两桌客人。但见餐馆Waitress就 有两个,厨师也有三个,看来今晚要做亏本生意了。
Denver的第一天就这样打发过去了。
三月六号
上午办完正事后,决定出门做Grocery Shopping。这次要在这儿呆上个二十来天,总不能天天出去吃吧。住的的地方属于Apartment Hotel,有Kitchen Facility。空间虽小,但煮食所需的东西倒也齐全。
来Denver 之前,在Internet上做了点Research ,知道离旅馆最近一个叫Aurora的地区住有不少韩国移民,有韩国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韩国餐馆和韩国超市。韩国人的胃和中国人的胃一样地固执,甚至更甚。没有泡菜他们简直就活不去。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做地产经纪的朋友L告诉我的一则小插曲。她有一名韩国客人(做医生的)要她帮忙卖房子。L去到客人家后,赫然发现房子的客厅里,有五个高高耸立的大冰箱,全部盛满了——泡菜,呵呵。L告诉客人说,这怎么行呢?房子要做Open Home向公众开放的,厅里的五个大冰箱既妨碍美观,又令人鄙夷所思。还有,万一泡菜味道渗出来,也不是人人可以接受得来的。于是,L指挥客人把冰箱统统移到车库去也。这是刚过去一月份的事,二月份的时候,房子已成功出售了。
话说回来,我本人其实是非常喜欢泡菜的,我猜想居住在湖北,湖南,四川一带的人都应该是喜欢泡菜的。以前爱吃川菜,尤其它的泡菜。但近年觉得四川泡菜味精太多,红油过重,不甚健康,已不怎么爱(敢)吃了。我真的觉得川菜应该改良,朝健康一点的方向走了。
韩国泡菜可谓我出国后的最爱。我每次去到韩国餐厅,不是为了吃他们的肉(实际上,他们肉食的做法既单调——多为BBQ,又不怎么好吃),我纯粹是冲着他们的泡菜去的。我常想,如果我在韩国生活的话,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光是那些泡菜已足够Keep Me Happy了。
言归正传,我去到Aurora后,先是找了家韩国小店解决午餐。我要了款辣豆腐牛肉汤,附送韩国泡菜和白饭,我吃得津津有味。韩国店主看我吃得那么香,满面笑容地一会问我要不要加泡菜,一会儿又问我要不要加米饭。我虽然知道是免费的,但眼前的分量正好。
我把最后一粒米饭和最后一口汤吃得丁点不剩。
吃完饭后,去到隔壁的H Mart韩国超市Shopping。这是间非常大的韩国超市,可能是我在Auckland所去过的五六家韩国超市的总和。货品非常齐全,除了有韩国食品外,还有一般超市的东西。超市非常整齐干净,食物的卖相都很好,比Auckland 的华人超市强多了。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韩国人和日本人的确比中国人干净整洁很多。难怪我知道一些华人房东只爱招韩国和日本的学生Homestay 了。
我除了买了一些泡菜,海带丝,小鱼干外,还买了从韩国进口的急冻田螺肉,青蛙腿,鹌鹑和鳗鱼,这些都是我平时在Auckland 甚少会卖得到的。基本上,我对韩国,台湾,和日本的食物是比较放心的。
事实上,最近两三年,我已甚少在华人超市买made in China 的食品了,无论是急冻食品,或是零食小吃,或是各种调料。套用一位朋友的说法,不是我不爱祖国,是祖国不爱和照顾她的子民。我承认我是个怕死的人,健康永远第一。
在超市里我还意外地发现了新鲜的荸荠和核桃,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结账下来,盛惠120美金。再算上从我住的地方搭的士到这儿花了33美金,回去又花了另一个33美金,代价可谓不菲。
晚上试着做泡菜排骨汤。朋友曾做过这道菜给我吃,很美味。
今天就这样打发了。
三月七号
三月了,这里仍看不到任何春天的气息,到处都是枯枝黄草一片,天气仍是异常地干燥。这里的海拔比美国其他地方要高一个mile(应该是一千五百米左右吧)。城市被Rock Mountain环抱着,山脉仍是积雪一片。我总觉得这儿空气有些稀薄,呼吸似乎有点困难。
Denver的天气也是变化多端的,昨天气温一下子猛升到23度,像是初夏,今日却一下降到10度,还下起了雪。后来在这儿呆久了,才发现这是很普遍的现象。的士司机告诉我说,Denver的天气就像他们的前总统Bush一样,变化多端,一天一个样。呵呵,我不知道竟有这样的比喻。
三月八号
所住的旅馆在方圆5 Miles以内的距离提供免费Shuttle Bus服务。我除了办正事要求旅馆车我去外,其他地方我决定步行解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又正好想锻炼一下。
二月在Auckland的时候,我买了部由设计师Vivienne Tam和惠普合作的Netbook,我不是一个懂电脑之人,买这部Netbook,纯粹是被它的牡丹花面壳和大红色的键盘所吸引,加上体积又很小,很轻便,颇适合旅行在外使用。我觉得Netbook是去年的最好发明了,尤其对女士而言。
这不,我想步行去到离旅馆最近的Shopping Mall,于是便在Netbook上Google起来。我想知道,第一有多远,第二怎么去。最后决定去步行需要30分钟的Park Meadows Mall。
Mall里的衣服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专看鞋子好了。我以前其实是不大爱买鞋的,更不会像一些女同胞们会为鞋发狂, 最近好像有些改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百货公司Nordstrom走中高档路线,在这里我看见了Jimmy Choo的鞋子专柜。对Jimmy Choo的认识,主要来自于电视连续剧Sex and the City。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女主角Carrie在深夜赶轮渡回家时,丢掉了一只Jimmy Choo的白色高跟鞋。只记得她用略带嘶哑的嗓音对着已离岸的轮渡大声喊着:”I Lost My Choo’s”。我常想,这一喊,不把Jimmy Choo喊得更加扬名万里才怪呢。
我眼前的Choo’s鞋跟奇高无比,我完全没有试的愿望。其实冲着Sex and the City的电视或电影,我是很想拥有一双 Choo’s的。不是负担不起,实在是那鞋跟叫人望而生畏啊。
我一边看鞋,一边胡思乱想道,如果说,古代的中国男人是用裹脚来折磨女子的话,那么现代西方设计师就是用高跟鞋来折磨一众时髦女郎了。前提当然是有太多的女士心甘情愿地被折磨了,而且鞋不够高誓不休。
佩服佩服。
我买鞋的原则一向是舒适与美观并重,如果一双鞋很漂亮但穿着很脚痛的话,我是不会买的。那么高的鞋跟,真的不是人脚可以穿的。
买鞋的店员很会做生意,我只是要试一双鞋而已,结果他拿出四五双他认为我会喜欢,但又不在外面展示的鞋子,一并给我试,很懂得Cross Sell。
我突然想起Auckland一位女同胞的说话,她说她最为享受的事,便是洋人女子跪在她面前,殷勤地服伺她试鞋了,那个时候,她的感觉好极了。我不禁莞尔,每个人都是有其小小的虚荣心的。
不过虽然我眼前的Sales Person也跪在我脚下殷勤地服务着我,我的感觉却没有那么飘飘然。只觉得让人忙前忙后的,颇有些内疚。
心软的后果是一下子买了三双鞋。唉,我很少试过一次买三双的,最多买两双而已。我似乎有些理解那些鞋痴了。
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完全没有兴趣再买其它东西了,打道回府吧。
晚餐做辣椒炒鸡蛋吃。窃认为,这个菜比西红柿炒鸡蛋和韭菜炒鸡蛋好吃多了。
三月九号至十一号
因为这几天不需办公事,我又有大把时间不知怎么打发。于是决定到附近一个叫Black Hawk的小镇住几天。坐巴士一个小时便到了。
这是一个淘金时代的富有古老小镇,简介上说,它曾经为’The Richest Square Mile on Earth”。过去的十多年,政府在这儿大力发展赌博业,意在吸引游客。镇上共有38间Casino,大都建在狭狭山谷之间,推开酒店的French Door,映入眼前的便是白皑皑的雪山了。
这儿每隔15分钟便有免费巴士穿梭于各个Casino之间。我跳上巴士,去到镇中心。街的两旁全是古老的Bunglow或砖房,如果拍西部牛仔电影的话,一点Make Up 也毋需做。这些老建筑想必是古时的酒馆,妓院或 什么聚集场所了,现在大都变成了Antique Shop,卖些旧布娃娃,旧衫,旧器皿之类。
我在小镇四周行走着,街道非常安静,几乎没看到什么人,偶尔只有一两部车子呼啸而过。积雪尚未彻底融化,更添一丝静谧色彩。我突然想,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我这辈子怎么会来到美国Colorado州的Denver市上的小镇Black hawk上来呢?人的命运往往是充满很多偶然性的。
三天过去了,我不禁有些高兴起来,觉得在Denver要呆的时间一下子就少了三天,多好!
度日如年啊。
三月十二号
早晨办完该办的事后,决定哪儿也不去了,在家用Netbook上网好了。想起我的好朋友J告诉我说很想拥有一张日本女吉他手村治佳织(Kaori Muraji)的CD碟。我在这边的音像店和书店都未找到,决定在Amazon上买。现在人在美国,倒是个在Amazon买东西的好时机,如果在新西兰买的话,一般需两个星期东西才寄到。现在则只需两天就可到达我住的Apartment了。
J是一个对音乐颇有独特的欣赏品味之人,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村治佳织。伊曾告诉我说,有一首叫Recuerdos de la Alhambra(阿尔汉布拉宫)西班牙吉他曲,很多人都演奏过,但弹得最好的还是村治佳织。我在Google上搜索起这首曲和所在的碟起来,还好,一下子就找到了。既然J这么喜欢村治佳织,投其所好,我又多买了两张她的精选碟。过去我的生日也好,圣诞节也好,都收到J不少好听的CD碟——蓝调的,古典的,意大利歌手的,南美的……
我又在Amazon上定了Eat Right for Your Type这本书,之前虽然在海洋书局买了它的中文版,但发现翻译得不太好,干脆看英文原版好了。
Internet真是个好东西啊,购买了碟和书后,我又看起关于新西兰的新闻来,人在外,还是很关心新西兰的一切的。
一晃就到深夜了。
三月十三号
下午步行去附近的Wal-Mart,那儿除了卖相当于新西兰的The Warehouse里面的东西外,还卖Grocery。我平时是甚少去The Warehouse买东西的,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Kiwi喜欢去那儿淘宝。
途经专卖电子产品的商店Circuit City,但见已人去楼空了。今早的报纸说,这家全美第二大的电子商品专卖店已倒闭了,三万人一下子失去了工作。想来真可怕。
我在Wal-Mart的战果是一副3美金的皮手套,原价12美金,当然又是Made In China。天气还是很冷,这副皮手套正好用得着。
三月十四号
在Amazon上购买的书和碟都到了,碟虽然想听,但拆了包装再送人总不太好,尽管我知道J是不会在意的。
那就读书吧。
Eat Right 4 your Type,讲的是每个人要根据自己的血型吃相应的食物。吃得不对,对身体就会有损害了。不同的血型,有的食物是有好处的(Beneficial),有的食物是应该避免的(Avoid),有的则属中性(Neutral),不好也不坏。像我是O型,就应该多吃牛肉和羊肉,避免吃猪肉。鸡肉属中性,可吃可不吃。另外,玉米,大小麦,谷物这些一向认为健康的东西,O型人也应避免。还有像西红柿,黄瓜,鸡蛋,豆制品对O型人来说,也属中性食品,没有太大好处。呵呵,这些和我平时接触的营养学知识好像不一样哟。嗯,有待研究。
既然书上说我该吃牛肉,那么晚餐便做牛肉炖土豆吧。我是一个很相信书里面的话的人,颇有些教条。
三月十五号
昨晚做牛肉时,发现买的酱油太淡了,一锅牛肉做出来,颜色寡淡寡淡的,很影响食欲。上午办完要办的事后,决定去Super Market买瓶老抽。
走路去最近的Kingsooper’s,大概20分钟左右。话说还来,这几天走的路,比我在Auckland几个月走的路还要多。天气不算太冷,但我还说是全副武装地戴好帽子,围巾和手套。
Kingsooper’s里有一栏卖Asian Food,只不过酱油全是日本品种,个个都叫Soy Sauce,并未分得清哪个是生抽,或哪个又是老抽,从瓶子的外面也看不出颜色的深浅。我只能靠仔细地阅读说明书才买到一瓶我认为是老抽的酱油。
三月十六号
虽然旅店在5 Miles以内提供免费接送服务,公务也好,购物也好,外出用餐也好,并不局限于你做什么,但我仍只是在要办正经事需赶时间时,才会用这项服务。几天跟着旅店的Shuttle Bus进进出出,和几个Driver也混了个脸熟。
我虽然自认为是个友善的人,但也是个慢热的人,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和不熟的人在一起时,大都维持沉默,不会主动和别人攀谈。但也许在这儿呆得太闷了,我不禁有想要和别人讲话的欲望。
于是乎,在Shuttle Bus上,我开始主动和司机聊起天来。
聊下来,才得知开车的都不是专职司机,有的是柜台前台人员,有的是厨师,有的是维修人员。旅店并不大,总共不到二十个工作人员,看来个个都是多面手。
有一个整天戴着冷冒的亚洲小伙子,怎么看都像是个Chinese。当他今天开车时,我忍不住问道:
”Are You Chinese?”
”No,I’m Korean.But I don’t speak Korean”。
我又问道:“那你的父母讲Korean吗”?谁知他告诉我说,他是被一对美国夫妇领养的。我没想道初次交谈他会爆这么大的隐私,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再问他什么了。
另外一个叫Michelle的前台职员来自加拿大,丈夫来自纽约,因丈夫的工作调到了Denver,她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到了这个城市。
还有一个叫Tanya的,胖胖的,非常活波。从南加州搬过来,她说南加州夏天太热,于是逃到了Denver,是的,她用的是Escape这个词。她觉得Denver的夏天很舒服,和家乡比,简直是天堂。唉,我还在这儿整天抱怨Denver的天气呢。
Christine则来自墨西哥,负责厨房工作。她对我说,尽管她的两个十多岁的儿子都出身在美国,但他们都非常喜欢墨西哥而不愿呆在美国。
瞧,人都是逼出来的。我这个不喜和生人打交道的人,原来潜力还是大大的。为什么一直害怕和不熟的人交谈呢?说了话,又没缺胳膊少腿的,亏个什么。
三月十七号
这边的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感到很郁闷。好在出国之前做了些“防闷”措施——那便是从Auckland带了30多本杂志过来。
看杂志,昏睡。再看杂志,再昏睡。如此也过了一天。
三月十八号
想租几张DVD回来看,得知附近有家Block Busters,兴冲冲找到那里,原来已关门大吉了。
看来经济的确是萧条啊。
这几天在外闲逛,看到不少办公室,商店,健身房都搬空了,到处都是For Sale和For Lease的牌子。
旅馆的职员告诉我说,以前旅馆80%都住满了客人,现在40%都不到。就像我住在三楼,到现在也没看到个邻居。我来Denver前本来定的是个一房一厅的单元,到达后,旅店免费给我升级到了一个两房一厅的单元。反正大把空位,还不如给客人一点优惠好了。
报纸上的主要新闻都是关于经济的不景气,情形每况愈下,似乎看不到头似的。今天报纸的例子便是,某美国人刚刚失了业,医疗保险跟着自动停了,偏偏这时又生病住了院,简直无办法。
我不禁纳闷,金融海啸爆发后,在不长的时间里,怎么这一切都变得这么地不堪一击呢?
看来理财真得小心谨慎了。
以前理财专家建议人们至少得备有三个月的Emergency Money,看现在的情形,三个月哪儿够啊?我看得准备有三年的开销才够。
事实上,我这几年就是这样安排自己的财务的,始终我是个比较保守的人。我的理财原则是,每当我临睡时,我不要有任何Worry,累极而睡好了。每当我醒来时,不要一挣开眼,就要担心我的Mortgage。
我对大富大贵没甚向往,凡事,是要为之付出代价的。张爱玲都说,人生,是以安稳作底子的。
三月十九号
我总在想,Denver有什么名人呢?直到我在电视上看到John Denver的名字。
你一定听过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这首歌吧,对,它就是曾为美国最为著名的乡村摇滚歌手John Denver的歌了。
他另外一首著名的歌Rocky Mountain High,原来描述的就是Denver这个城市。因为Denver就是被Rocky Mountain环抱着。后来这首歌被正式选为Colorado州 的州歌。
John Denver 的原名和原姓并不是这个。我猜想,在Denver曾生活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他,一定是对这个城市非常有感情,所以干脆把Denver用着自己的姓氏好了。
为此,我去到Wal-Mart买了一首他的CD碟。
总算有个我稍稍知道的人和这个城市的联系了。Denver一下似乎变得熟悉多了。
John Denver死于1997,空难。
三月二十号
离开新西兰已两个星期了,人在这边过得木木的,傻傻的。我都快忘了我Lynfield的家是个什么样子了。
呵呵,记起来了,蓝色的房子在水一边。
我幻想着,我回到Auckland后,第一要做什么?第二,第三又要做什么呢?
后天,后天。我就要回家了。足够了。
啊,唠唠叨叨写了这么多,我一定是闷极了。
一切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