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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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脸(68)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朱诗婷



忙忙碌碌到中午,总算歇了一口气,却见余主任从手术室回来,头上的蓝色一次性帽子也没有摘,我赶紧闪避,他却还是叫住我,小朱,上班一个多月了吧?还习惯吗?我点头说还好,实际上我想说很累。余主任笑了笑,说刚开始都有点不适应,习惯了就好。然后就说要和我商量个事,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好。

余主任说,你上班有一段时间了,你也知道我们科室的情况,值班的一线医生严重紧缺,所以从这个月起,你和张毅博士除了值病房的班以外,还要参与到值门诊的夜班,这样班才排的过来,你知道住院老总和我说过很多次了,住院医生太少,班排不过来,我说你和张博士要先适应下,不能一来就排门诊班。你看,怎么样?有困难吗?

我硬挺着说没问题。实际上我在心里快速核算了一下,这就意味着我一个月要上两次病房的夜班,两次门诊的夜班。病房的夜班还稍微好一点,因为上面还有上级医生一起值班,实在搞不定也可以将老总叫醒,再说,病房里有紧急情况的病人并不是很多见,就像这一个月我值了3次病房的夜班,除了一次半夜起来收病人以外,基本上也都在12:00点可以睡下了。但是门诊的夜班就完全不一样了,随时有急诊,随时就要接待,所以基本上一晚上都不能睡觉,运气好的话,可能可以间歇性地睡几觉,那还得有超人的功夫,被迷迷糊糊地喊醒了,给病人缝针,清创,或者取鱼刺啊什么的,弄完了还能呼呼大睡。

另外还有一个令我担心的就是我还没有值过急诊班,对于急诊要处理的病人完全没有概念,这令我有些上火。

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想上网去订一本《耳鼻喉科急诊学》,不过打开电脑才想起来这两天忙着吵架,也没有来得及去电讯局办理上网的事宜。我算了算如果按年交费的话,一年又要交一千多块,想想,从学校里搬出来增加的花销可真是不少。我想了想要不要周国辉帮我在他们实验室里的电脑上订一下,反正可以选择货到付款,不过我犹豫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这样巴巴的给他打电话有点没面子,于是将已经按完了号码的手机又关上。

我有些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对于即将到来的门诊夜班生出无限的畏惧感。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朱诗婷,我不是一直都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吗?我拿着电话,却不知道有谁可以打。

周国辉,本来他是一个好的听众,也是一个好的引导者,但是这个周末的战争让我踌躇了,我不想现在因为我的畏畏缩缩而让自己在这一段关系中更加处于下风。

打回家,我没有把握我父母之间的战争到底演化成怎样了,虽然我是希望打电话回去问一下情况,但是我又担心我的电话会再一次成为他们的导火索,我宁可自欺欺人地相信,如果他们不打电话来,应该就是硝烟殆尽了。

在剩下的可以选择的人选中,我想了想,或许可以问问张毅,他也要值班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准备什么资料,或许可以介绍一些经验给我。不过我一想到他在科室的那一次表白,我就觉得头有点大了,倒不是别的,我是有点怕他误解我的意思。再想想,许医生或许可以给我一点建议,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我摔下电话,破门而出。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转来转去,结果还是转到了医院。

习惯性地到了病房,我坐在医生办公室,拿一本书看看,办公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我有点意识到我刚才的不耐烦,估计和出租屋里热烘烘的空气有关。现在我感觉要舒坦许多了,值班的是进修医生小何,看见我,就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朱博士,晚上还来了。我笑笑说,这里凉快。小何点头表示赞同,说我们进修公寓里没有空调,一间屋子里还塞了4个人,像洗桑拿的,我不值班也喜欢在病房呆着,等会儿还有夜宵吃,你吃完了再回去睡觉。

正好今天是李教授今天值三线班,他也到病房来看看。于是我和他聊了聊门诊值班的事情,他说没什么,就那么些事,你在病房值过班了,在门诊没问题。

我还是有点担心,他说一般的清创缝合你肯定没问题,其余较多的急症也就是咔鱼刺,上咽部的找到了就比较好取,下咽部的要点技术,你要回家练习下,找护士长借一把废的异物钳,关键就是镜像和真实像是相反的,这个练习不是一天两天的。他还教我一个办法,据说是一般轻易不外传的,用小镜子照着,再用钳子去夹镜子里看见的牙签。其他的气管异物和食道异物都可以收住院,有住院部的医生处理。鼻出血的填塞你在病房值班时应该也碰到过了,回去再看看书,要心里有数。关键是病人很紧张,但是医生不能紧张,按照书上来一层一层地填塞,一般就不会出血了。后鼻孔填塞比较复杂一些,也需要一些技巧,不过实在你止不住地血,千万不能逞能,要知道鼻出血也是会死人的,搞不定就收住院,病房里可以有内窥镜下双极电凝止血,另外可以检测血压,并检查血象,必要时可以输血治疗,这时候,救命就是最主要的。

我感激地看着李教授,第一次因为自己虽然是博士但是缺乏临床经验感到心理上的虚弱。

我没有等到吃夜宵就跑到门诊,决定自己去看一看夜晚的急诊到底有多忙。

到了门诊却没有想象中的车水马龙,进修医生小王在值班,他一见我来,就和我开玩笑,朱医生,怎么啦?咔鱼刺了?你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说怎么就没什么好话?他说这个时候来的,不就是咔鱼刺的么?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也笑了起来。

我说怎么没有病人啊?

怎么会?不是一直都有,也不是一直都没有,才说着,果然就来了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含糊不清地说,咔鱼刺了!医生快帮我取出来。





qianqiuxue 发表评论于
医生不容易。小朱是个负责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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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悉采心的评论:
采心好,多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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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aj9818的评论:
Dear Jane,

Thank you so much for your encourag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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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大麻糕的评论:
多谢麻糕!
悉采心 发表评论于

——怎么会?不是一直都有,也不是一直都没有,——这句话很有深意,顶若妹有趣的文字

问好
aj9818 发表评论于
Dear Ruo,

Are you a doctor or were you a doctor before?
I can see myself from ZhuShiTing though I am not a doctor. She is nervous for new thing and push herself get well prepared.

Recently I am reading some books written by Chi Li. She was a doctor and later turned to be a good writer. Ruo, I think you can publish your books. They are so good.

Jane

大麻糕 发表评论于
忍不住要赞!

先赞若妹妹扎实的临床功底,耳鼻喉科的常见病都介绍全了!
再赞朱诗婷的敬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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