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心经:那一斧的风情-十

人非草木,孰能无好,有则加勉,无则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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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程咬牙为什么没变成程咬舌

  

  有酒护身,百鬼莫近,这话是张蓉告诉我的。



  

  自从丽姐调教我之后,心里便念着那门子工作实在是天上地下第一等美差,自然乐意夜夜上班,回头却对张蓉谎称是寻了一份守夜班的保安工作。张蓉嚷着要去看我在哪里上班,也被我以她小产后需要静养为由搪塞过去。她便担心起我来,说看电影里有些大厦常常闹鬼,譬如半夜里遇见的老伯,第二天会有人告诉你他去年就死了。于是她便说起张药师半夜出门时,常是提了装药酒的葫芦,心惊之时就灌上两口,缘于酒是祭祀神物。因此,在以后的一个月里,我在丽姐的俱乐部供职,倘若满身酒气回家,自是不用找借口。

  

  如果不是冯素贞的出现,也许我程咬牙变成了程咬舌。

  


  见到冯素贞的那晚,我刚给一个中年胖女人舔了脖子——我的舌头很长,上翘时能够舔到自己的鼻尖儿,懂得人体构造的人,必然清楚男人的舌头与家伙一定程度上成正比,好比女人的嘴与她的家当成正比一样。胖女人久经欢场,自然明白此中道理,大方地让我的钱包鼓了起来,当然,让我的胃也鼓了起来。出去方便的时候,被丽姐拽到一边,问我今晚是否出台,我说那女人有这意思,因为她的身家与她的身材一样丰厚,我也有这意思。丽姐将我压在墙上,将嘴贴近我的耳朵说:“不行,你有三天晚上没有陪我了。”我笑道:“邦哥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你不希望他斩了我吧。”丽姐满脸不屑:“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别管那死胖子。”我便捏了一把她的腰,说:“上次都快断了,你不怕今晚真断啊,要练什么新招数?”她把我抵得更紧些:“三打白骨精。”丽姐又瘦又白,还真的像只白骨精,只不过我的家伙不叫金箍棒了,她给起了个新名:大傻。

  

  不知丽姐找了个什么借口,那胖女人同意我离开。丽姐说现在大堂里有一个女人独自坐着,喝的还是饮料,几个小伙子过去都被她拒绝了,这算是比较少有的消费现象,要我过去试试,等着与她一起下班回家。

  

  冯素贞当时就坐在角落里,我过去的时候,她竟然低了头,脸上还有一丝羞涩。我揣测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有色心没色胆。我后来问她当时为什么没有让我走开,她说因为我身上没有香水味道,男人不能有香水味,好比女人不能有腋毛一样。因此,我后来还有三次给她刮腋毛的经历,只是她天生没有耻毛,让我的剃刀无用武之地。


  

  当时我尝试让冯素贞喝点酒,妇人说她从来不喝酒。我说“酒中自有颜如玉,酒中自有黄金屋,是不是怕酒如愁肠化作相思泪啊?”——我本人是说不出来这种话的,只因前几天难得休息,陪张蓉去了一个小酒馆喝酒,我上厕所之际,一个叫张云帆的学生以为张蓉无人作陪,便拿这话去撩拨,待我回去后,那小子居然脸无愧色,得知与张蓉同姓,又同是来自三峡,还要以兄妹相称。

  

  冯素贞像没有拒绝我坐下一样,也没有拒绝喝酒。两人频频碰杯,未几就让一瓶洋酒横尸桌面,都有些醉意,笑看着那酒瓶一直滚落地面,砰的一声绽开花来,飞起一片刺伤了她的小腿,瞬即有血珠冒出,我酒醒了大半,伸手去碰妇人伤处,被她抬脚踢开,依然在笑,说没什么。丽姐赶过来赔礼,要人送妇人去医院,妇人站起身来,指指我,丽姐有些不情愿地让我随了妇人下楼。

  


  我伸手要招计程车,却被妇人拦住,手指一部小轿车,让我扶她过去。再低头看她伤处,血迹已然凝固,宛如一根长线贴在她的小腿上,这段时间的风月经历,让我的嘴也学会说话,问妇人要不要抱她过去,妇人推开我,自顾上了车。待我坐到旁边再次道歉时,妇人并不言语,将车速开得很快,我问怎么不去医院,妇人不答话,将车停在了一栋大酒店门口。

  

  依然是很宽大的房间,很宽大的床,我用脚后跟把门勾过去后,就用手去勾女人的腰,女人却闪了开去,让我自己去冲凉。

  

  女人在洗手间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并没有裹上浴巾,而是穿了来时的裙子。我早躺在床上幻想着她剥掉裙子的模样,这毕竟是我出台以来第一次碰到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倘若她要我倒贴,也未必会拒绝。所以我立起身来时,故意让浴巾滑落地上,内裤包裹的大傻几欲探头而出,自付眼前这女人生平未见过如此怪物,恐怕欢喜得紧,却未料她别过头去,说:“你躺地上吧,我睡床上。我确实是需要特殊服务,需要的就是找个陌生男人说话而已,这够特殊的吧?”


  

  这确实够特殊,昨晚那妇人在车上就开了我的关口,倘若我会开车,恐怕那妇人的头会蹭到方向盘下。眼前这女人却不为所动,当然令我吃惊,揣测她莫非见过大场面,见怪不怪了。

  

  我怎么能躺地上呢,除非她和我一起躺地上。我和张蓉的出租屋里挂着几个大字:顶天立地,是我用毛笔写在报纸上的。写那字时张蓉有些不以为意,说我只会顶起被子,我恼她不过,就让她躺在了地上,当然,是两个人一起躺在地上的,事毕她求饶,说相信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所以我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靠在床上的冯素贞说:“我可以坐在椅子上和你聊天,程咬牙虽然干这一行,什么都没有,就是还有一点自尊。”

  

  女人冷笑:“你有自尊?男人的借口和理由真多。”

  

  我忍住没说她来找我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一件平等的事情。扔给她一支烟,她说她从来不抽烟,和她之前没喝过酒一样。我表示不信她以前不喝酒,问她怎么今晚喝如此多还没有醉。


  

  女人苦笑:“喝酒如喝水是一种境界,喝水如喝酒才是更高的境界,我这半年喝的水何尝不是酒呢——苦酒。”

  

  这女人的伤感竟有种特殊的魅力,让我一时忘了丽姐讲过不能追问客人隐私的天条,尝试问她是不是被男人背叛了。女人叼上了烟,自我解嘲地说:“什么都有第一次,是不是?”我当时认为那方面她今晚也要开荤了,忙凑过去给她点燃,说确实如此,保证我的服务让她的第一次不会浪费。女人轻轻呸了一声,将我推回椅子上,刚吸得一口就不住咳嗽,问:“你为什么叫程咬牙,这么土气的名字。”

  


  我存心撩拨她,说:“因为我懂得以德报德,以牙还牙,做人就是要黑白分明,你男人如何对你,你就如何对你男人吧。”

  

  “我男人养了小老婆,我也要养小白脸?我男人的小老婆今天刚生了个小杂种,我也要与小白脸生个小杂种?”

  

  “那当然。我最恨男人始乱终弃。”


  

  “可惜我没有生育能力,可惜你不是小白脸。”

  

  我沉默,抽烟猛了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不过你比小白脸看着顺眼。”

  

  “为你这句话,今晚你不用给钱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心里有话吐出来会好得多,否则积郁成疾。”

  

  “算了,我酒差不多醒了,不说了,睡吧。一样给你钱。”


  

  “你睡吧。”

  

  “有自尊的男人,来床上睡吧,这么宽,中间可以隔开两尺。”

  


  我躺在她对面时,才对这女人身体的诱惑感受得更迫切,她浑身散发着沐浴露香味,身体更是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两尺距离很短,如果我的手伸过去,既能碰到她起伏的胸,也能碰到她纤细的腰,还能碰到她修长的腿。

  

  看着我的身体在一寸一寸挪近,女人出声警告。我的手终于伸了出去,搭在她腰上,有些感伤地说:“让我抱着你睡吧,我知道你这时最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那方面,放心,我只是抱着你。”


  

  女人一定感受得到我胸膛的强壮和大傻的雄壮,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嗯了一声说:“关灯吧,只许抱抱。”便缩在我的怀里,我能感受她身体的颤栗。当我的嘴唇亲吻着她的头发和额头时,女人说:“只许亲亲。”当我的手撩开她的裙子碰到其私处时,女人说:“只许摸摸。”我什么都没有说,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早就明白男女之间最有效的语言是肢体语言。当我提兵攻城时,女人伸手挡住,我说:“不进去,只是碰碰。”

  

  “你以为我是小女孩?”

  


  “你这时候就是我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小公主。”

  

  “如果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小公主呢?”

  

  “好。”


  

  “我告诉你,你是第二个碰我身体的男人,你要进去可以,你得答应我,不在俱乐部上班了,我出钱给你开店,我也不干涉你交女朋友的权利,只需要想你陪的时候你得陪我。”

  

  我后来都还在想这女人当时为什么还能如此冷静,当时我却冷静不下来,只说了:“好。”

  


  “你别答应得这么快,说话要算数。”

  

  “好。”

  

  “你知道宋忠义这个人吗?”


  

  “知道,本市第一号黑道大哥。”俱乐部的人没少提起宋忠义的英雄业绩,我忽然冷了一下:“你是他的女人?”女人还没有回答,我的大傻已经缩了半截——还剩二十厘米。

  

  “怕了?——不怕就好,他是我舅舅。”

  


  我终于进去了,女人却不让我再动,只是夹紧了双腿,摇摆起伏着她的身体,而我只能凭着毅力和牺牲的精神,让大傻变成一根定海神针,在她的身体里岿然不动,直到她发出奇异的轻微的呼喊,几乎将指甲陷进我的手臂里,她才重新缩成一团。我后来才知道,她一辈子和男人就是这样做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和男人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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