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先生和女儿刚来美国那会儿,教会里一位弟兄对先生说:“哥儿们,好好把握机会,抓紧时间生老二吧!”先生转过头看着我说:“那也得我太太同意啊!”我只好对那位弟兄说:“不会的,我们不会要老二的。”他说:“现在不想,没准以后想呢!晚要不如早要啊!”我想都没想,话脱口就出:“对我来讲,绝对不可能!”其实,话一落地,心里就打起了小鼓:我是谁,怎敢如此口出狂言?象一个信神的人吗?那个时候,我刚信主不久,圣经读的不多,但有一句话却是知道的:“在人是不能的,在神凡事都能。”果不其然,五年以后,在我们浑然不觉的情况下,一个小生命在我体内悄然生长了两个月。
说起来也是笑话,本人是医学院毕业的,并且还有一个 8 岁多的女儿,居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两个月了?这中间除了生理上的不稳定因素外,还有人的骄傲在里面。我的生活我做主不是吗?我的计划,我的远大理想,谁会想到再要小孩子呢?再说了,好不容易坐完了“移民监”,女儿也大了,先生马上可以出去工作,一家人在美国的自由生活就要开始,这孩子可真不是在我们的议事日程里。要来也早点儿来啊,索兴俩个孩子一块带。现在可好,俩孩儿差九岁,我们这束手束脚的生活何时了啊?真不知这神为什么要给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三十岁,生了大女儿,而今到快四十的时候,小女儿又意外来临。四十岁的女人生孩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四十岁,想想这可怕的年龄,怎能放心生出的孩子健康无恙?!尽管我们都是基督徒,相信神给我们的担子不会超过我们所能负荷。但真正在这个过程中,却是犹喜参半。
首先,我有很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因这个毛病,一直不能开车。先生接送我上下班达 3 年之久。怀孕后期,我的腰能承受吗?医生也没什么好建议,只好边走边看。奇妙的是,整个孕期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只是到了后期身体笨重,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个孕妇了。
另外, 7 个月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他们在 3 个月超声的时候,发现胎儿左侧脑有一个 cyst (囊肿),而右侧没有。要是双侧都出现 cyst , 90% 以上的可能性会是痴呆儿。所以医生们为此又做了其他的一些检查(我那时总被叫去医院,还以为高龄产妇都这样),来排除痴呆儿的可能性。现在医生想再次为我做次超声检查,看看那个 cyst 是否消失。哎,你说这医生也太不象话了! 3 个月不告诉我们,现在 7 个月来讲实情,让我们咋想啊? 7 个月的一个生命,无论是怎样的一个检查结果,我们都没有权力扼杀他 / 她。
在等待超声的那两天,先生几乎整夜失眠。我很想站在“属灵高地”宣告:“神啊,你给我的都是好的,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传道人的故事:这是一个很有名的传道人,他常到世界很多地方去做福音布道工作,来听他讲道的人场场都爆满。所以他雄心壮志地对神说:“神啊,那怕是只有一个人来听道,我也愿意为你宣讲。”神真的听了他的“祷告”,在一次布道聚会前,当地下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许多桥梁和路段都被冲坏,几百人的报告厅真的只来了寥寥几人。这个经历把这个传道人带回到神面前,认他骄傲的罪。这个故事也让我自己看到我的骄傲:实际上,神要是给我一个不健全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所以我坦白跟神说:“神啊,我承受不起。我求你给我们一个健康的孩子。” 两天以后,两个医生一起给我做了超声,没有在脑中看到任何 cyst 。
圣诞前夕,剖腹生下近九磅重的女儿。尽管,孩子一落地,就出现与母体血反应的溶血现象以及心脏异常杂音危险状况,但孩子就这么洒脱地生存下来了!但这个时候,刚刚晋升当姐姐的大女儿不愿意了:“我跟神要的是个弟弟,怎么来个妹妹?我不要,我不要去医院看她!” 一儿一女合起来是个“好”,人人都愿意是这个结果。尽管神并没有成全我们这个“好”,但我愿意相信神给我们的是最合适的。对着电话筒那边伤心失望的女儿,我说:“宝贝,你跟神求个弟弟是很好,但神给我们家一个妹妹。你求的也许不是最好的呢?因为只有神知道什么是对我们家好。”
生完孩子后 , 我们无论走到哪儿,朋友们都说我比生孩子前年轻多了!我不敢相信,以为朋友是在安慰我。不过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当真了不是?现在,因着这小女儿,我们的朋友不仅有四十的同龄人,还有小一圈的三十,甚至不到三十的弟弟妹妹们,朋友圈子因着这个孩子括大了。内心不免自得:四十岁生女,不年轻也变年轻了!意外收获啊!所以,我们常常感谢上帝在四十岁的时候给我们小女儿,扩大我们的眼界,增添生活许多的情趣。
四十岁生女儿真是不亦乐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