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血”和“晕针”的故事 (一)

August 05
 
我“晕血”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九六八年。 搞了两年文化大革命以后,毛主席他老人家开始把我们这些“红卫兵”小将打发到农村去。下乡前,我回家呆了一段时间。因为无所事事,除了读书还帮家做饭。世事人事两茫茫,满腹惆怅。象鲁迅写的:“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准确地描述了我的处境。 为了表述这种心情,当时我还写过一首诗: 轻雷咋迎雁北还,金风又吹百卉殚。战友云散增惆怅,三载风流化炊烟。午饭煮罢煮晚饭,烹调声中送韶年。前途渺渺多嗟叹,忍看镜中鬓早斑。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吃过晚饭,我就开始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准备第二天早上的饭菜。其实,在那时也真没啥准备的,就是一个大白菜炖土豆,我不外乎是事先把它们切好,第二天早上一下锅就完事了。切着切着,可能是我走了神,一个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我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转身进到里屋。我爸爸妈妈正躺在炕上,我对他们说:“我把手指头割破了。”我松开捂着的手,看到有血流出来,便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妈妈带我到工厂的医院。一个我小时候就认识的医生打趣地对我说:“这么大一点儿伤口就吓晕了?你可是个响当当的造反派啊!”我不好意思到解释说:“不是吓的,我也不知怎么就晕了。” 这是真的,我有时真的不怕血。 我下乡以后,有一天在公社开后。忽然有人喊说:“卫生院有个孕妇大出血,卫生院血浆不够用,大家赶快去献血!”我们一窝蜂跑到卫生院,有八九个人,都是知青。医生验晚血后,只有我和另一个女知青的血型和孕妇匹配。输血时,护士说:“你瞧这小伙子多棒,我都不用抽,那血自己就往外淌。”我扭头看了一眼,那血果然通红通红的,漂亮极了。 当时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了个对别人有用的人. 回到生产队的第二天,那个产妇的丈夫跑了二三十里路,给我送来五个鸡蛋补身子。我知道这儿的农民生活不容易,说什么也没要。临走,我从锅里给他拿了两个玉米面窝窝头给他路上吃。其实那时候我也不容易,那两个窝头是我的午饭。

westmouse 发表评论于
ah. u are a man, not a 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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