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19岁。
还在乡下当知青。
大队会计结婚了!
大家都去凑份子,我和狐狸去随礼,我俩都随了两块钱。
钱不多,等于随出去好几十个咸鸡蛋。那时,五分钱可以买一个鸡蛋,二分钱打一斤酱油,一毛二分钱买一包“猫牌”儿香烟。。。7!
两块钱不算太少。
至于鸡蛋,如今人们还说,养猫养狗养儿养女不如养个鸡蛋补补自己,7!
会计算是个“文化人”,认识很多字,还会一元一次方程式,算盘拔拉的还不错,记个账目满合格,因为属于文化人儿,闲时愿意与知青们掰文词儿,知青们也爱跟他长点儿另类的新知,不外乎什么“四大嫩”,“四大累”,“四大快”之类的荤嗑。。。四大嫩是“嫩茄苞,嫩豆角,大姑娘的奶头,小孩儿的雀儿”(雀儿,念巧儿,三声,就是孩童的小DD),这四大累是“和泥,脱坯,养活孩子,XX(此处作者删去2个字)”,而四大快形容的很生动,说是“机关枪,迫击炮,偷着那啥,拍电报”。。。
婚礼挺热闹,新房还是旧土屋,门上贴俩红喜字儿,土坯墙本来烟熏火燎地,现在糊满了《人民日报》,从炕梢糊到炕头,从墙角糊到房笆,倒是亮堂不少。报纸上有最高指示,有大照片,有打倒美帝!打倒苏修!的大标语,有珍宝岛的英雄故事事。。。估计洞房花烛夜,小两口一定会激情燃烧,战斗不止。。。到应该去的地方。
新娘令人眼前一亮!
十里八村数得着,就是按现今的标准也是大美女:身量窈窕,肥瘦正好,说胖不胖,说瘦不瘦,该有肉的地方都挺有肉。明眸皓齿,美目含羞,挺淑女地。乡下也有水灵的人儿,一方水养一方人,养一方的男人和女人!
我挺好奇新媳妇的头发,茸茸地,黄黄地,挺特别,有点欧洲的洋式儿。也许跟俄国人的血统有关系,不过谁也没细问。
闹过洞房花烛夜,众弟兄回来都挺兴奋!
兴奋的无法睡觉,脑子里净是新媳妇,那张粉嘟嘟的脸,那活力四射的窈窕腰身,那胸前红袄里涌动的两坨峰,那领口里露出的白脖颈。。。还有那双玉手,划火点烟还翘起一支兰花指。。。那手指直溜溜的,细细的,尖尖的,像一段剥去皮的葱管儿。。。咋恁好看尼?说不清,就是说不清。
——人家娶媳妇,我们折腾一夜没睡消停,7!
看来,未成年人不要随便“趴踢”,神经太容易受刺激。
新婚第二天,人们都想听新郎倌讲故事。
新郎官很精神,他先朝手心上吐点唾沫,再往头上抿了抿,顿时,小分头显得锃亮,人逢喜事精神爽啊!7!
见到我们神经兮兮地,他是欲拒还迎,因为,他觉得自己昨晚挺受用!挺爽!挺高兴!挺快乐!挺幸福!幸福一直没过劲儿。人一高兴,就乐意与人沟通,与人交流,再分享幸福,这是人类的本性。所以,很多时候,快乐是可以传染地,原因就在于此。
他很拥有,很富贵,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教些啥给这些毛头小兄弟,昨晚,他怀着极大的兴趣,完成了一次真正的人类探险,对于这次首航的过程,他有公诸于世人的愿望。
其实,女人太神秘!他也没咋整明白,他还有些困扰,他需要研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