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端纳》及其史料价值评述 /邢建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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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端纳》及其史料价值评述

邢建榕


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1946119日,蒋介石的私人顾问、澳大利亚人W·H·端纳病逝于上海,享年71岁,走完了他传奇般的人生之路。身后,几乎一无所有,仅留下一部争议颇大的回忆录《中国的端纳》(Donald of China),这也是我们赖以追寻他生平足迹的主要资料来源。

        这部由端纳生前口述、美国记者E·A·泽勒帮助整理的回忆录,使用了第三人称的手法,于l948年在美国和澳大利亚同时出版,由于口述者的特殊身份,诚如他的澳洲同乡、著名内幕问题作家约翰·根室所推崇的:“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比任何一个在中国住过的外国人都更为了解中国的内幕”,【1】此书一经出版,立即引起不小的轰动,被普遍视作是波澜壮阔的中国近现代史的写照,披露民国政坛秘闻的奇书。整理者泽勒一再强调:“毫无疑问,本书所写的内容,一定与他人记述的稍有不同,我不欲与之争论,但无论如何,这是端纳亲口说的”【2】。“我完全笃信,这本书真实地反映了端纳先生和中。”【3】但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当时即有人怀疑该回忆录的可信度,如端纳在中国时期的新闻界朋友、美国人甘露德声称,该书中有“不少关于端纳介入中国各个事件的轶事,但据我所知,百分之九十是不可靠的。”【4

        时至今日,《中国的端纳》原本已难得一见,不少研究者四处寻觅而不得。或许,以端纳的特殊身份和敏锐眼光,足以道人所未道,言人所未言,真的从中披露了诸多民国历史的内幕秘闻?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年来,该书已经有了两个不同版本的中译本,使我们有机会舍弃原著,不费吹灰之力读完“中国的端纳”,但遗憾的是,中译本没有对此作出自己的判断。英文版原有的泽勒所写的序言,对帮助阅读该书颇有参考价值,也均被删除,这无异削弱了该书的一部分史料价值。

“你何不把你知道的写出来?”

        笔者以为,要真正了解《中国的端纳》一书的史料价值,并作出恰如其份的评价,必须从该书的写作过程说起。

        在担任蒋介石私人顾问以前,端纳已经是一名名噪中外的新闻记者、国际问题专家,活跃于中国的政治舞台数十年,几乎参与了所有重大的历史事件;而且,他已经做过孙中山和张学良的私人顾问,以为人正直和富有政治头脑著称,赢得了奇迹般的声望,甚至在他的故国澳大利亚,竟有人呼吁他回国任总理!他的这种巨大成功,或许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不知怎的,我竟轻易地得到中国许多政治派别的信任。我对中国人很可能有一种直感,只要他们有什么差错,我准能知无不言,而且从来不欺骗他们。他们收买不了我,这一点也获得他们的尊重,仅此而已。”“人们总是想听好话,我偏要说他们如何不对,而不是如何正确,只有这样,我才能当好顾问。”【5

        从二三十年代起,一些从外国来华的商人、外交家,甚至普通的旅客,都把拜访这位“中国的端纳”,作为访华的一次内容,听他讲述有关中国的故事。其中不少人劝他写回忆录,说:“你何不把你所知道的写出来?”一些出版商也纷纷许以优厚酬金,请他撰写回忆录,“坚持要他将一生的经历写出来”,但端纳总是表示拒绝,因为他的性格刚正,是非观过于鲜明,如写回忆录,则或者妥协,或者伤害,而两者他都不愿为之,“这种是非观只容许他写目睹的全部真相,而不能写别的东西。他同情和理解一些中国朋友的缺点和蠢行,不愿谈论有关他们的事情。”【6】加上他的工作异常紧张,终未能执笔为文。

开始动手写回忆录

        端纳真正着手写回忆录,是在他于19405月出走以后。当时,他与蒋介石的关系破裂,心境很不好,便驾着他那艘心爱的游艇,在南太平洋群岛间穿梭,一方面疗养身体,另一方面动手写回忆录。他在风光旖旎的塔西提岛上住了一段日子,看似悠闲轻松,实则心情沉重。端纳在香港聘请了一名女秘书,名叫李安西,既懂英文,又会速记,帮助他撰写回忆录,端纳从香港转赴南洋时,李小姐跟同随行。在南洋,端纳陆陆续续写下了回忆录的一些章节:辛亥革命、袁世凯复辟、披露日本旨在灭华的“二十一条密约”等。顺便说一句,泽勒在《中国的端纳》一书序言中称,端纳对他口述回忆录是生平以来“第一次”,无疑是主观猜测。

        端纳感慨万千。在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竟是经历了怎样一场躁动和革命啊!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而他身为一个外国人,竟能奇迹般地跻身于中国政治的核心圈内,发挥着独特而重要的影响,如他在西安事变中的斡旋,促进了事变的和平解决,也使他红极一时,“这位以前的记者,已使自己成为国际新闻界追逐采访的对象了。”【7】这一切传奇经历,自然也为他的回忆录作了丰富的铺垫,平添了不少的吸引力。

马尼拉集中营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端纳在菲律宾被日军逮捕。当时,他“带着一个大衣箱,里面塞满了衣服,还有十五件其他行李”,主要是他的手稿和档案材料,可能包括他的日记在内。端纳有无日记,向无定论,前不久笔者赴日进行学术交流时,曾与日本中国现代史的权威,正在撰写《张学良传》的西村成雄教授相晤。他说,他于1995l月去檀香山拜会了张学良将军,张将军告诉他,端纳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后来这本有着重要史料价值的日记不知去向,否则的话,有关西安事变的内幕将会进一步被揭开。

        在马尼拉集中营,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端纳又向狱友查普曼口述了约五十页回忆录,其中13页取名《中国的革命》,主要是关于端纳参与中国革命之前的孙中山早年活动情况,以及他与孙明甫对191112月革命党人攻打南京所作的贡献。并且对许多人物作了描述,包括孙中山、张作霖、段祺瑞、袁世凯和张人骏等。另有31页讲述了端纳于1928年抵达满洲,至1936年西安事变前夕为止的情况。

        C·C·查普曼说,“这些回忆录是否向别人透露过,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们是中国近代史最准确的一个写照。”回忆录的写作,因为盟军飞机的轰炸而告中止。菲律宾被美军占领,集中营获得解放,端纳的回忆录也无法写下去了。端纳最后的口述是在1945222日。

叙述至“西安事变”中断

        这就是在《中国的端纳》之前,端纳写作回忆录的情况。但均是零散篇什,未成书。直到他出狱在美国檀香山的爱伊阿海军医院治疗时,美国记者泽勒闻讯前来采访,要求写他的传记。端纳深感来日无多,考虑再三,答应由泽勒帮助他重写回忆录。由他口述,泽勒记录。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每隔一天,向泽勒口述一小时。有时,他十分虚弱,几乎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他坚持不懈,竭尽全力叙述着他在中国的传奇经历……。

        这样大概持续了二个月,端纳又讲到了西安事变前夕。端纳两度口授回忆录,都到西安事变时嘎然而止,仿佛有某种顾虑迫使他就此停笔。“不愿伤害中国朋友”这一信念,是他考虑的主要原因。这次,端纳又到了西安事变前夕,又停了下来,但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宋美龄派来的飞机来接他重返中国,不得不停止工作。

        临行前,端纳将随带的档案材料交给泽勒,并留给他5000美元,作为他整理和出版回忆录的经费。因为这本回忆录还未结束,他对泽勒说:“我会寄给你有用的材料,以便你最后完成这本书。”

迫于压力一改初衷

        19463月,端纳回到中国,住进上海宏恩医院(今华东医院)。远在大洋彼岸的泽勒,却再未收到端纳寄给他的任何材料。相反,端纳要求他立即停止写作和出版回忆录的工作,同时他分函各亲朋好友,请他们不要向泽勒提供与回忆录有关的材料。不消说,此举完全违背了端纳热诚希望出版回忆录的初衷,更使泽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端纳为何有此大转变。

        泽勒后来说:“这是经常去医院探视的宋美龄向他施加压力的结果”。但端纳辩解说,他留在中国的有关材料均已散失,“不是毁于太平洋战争期间,就是被日本人掠走。”【8】因此无法奉寄材料。

        尽管如此,泽勒仍坚持将该回忆录整理完毕。在端纳的“禁令”面前,他还是赢得了一些亲戚朋友的帮助。1948年,《中国的端纳》在美国和澳大利亚出版,时距端纳病逝于上海已近二年了。

史料价值不言而喻

        《中国的端纳》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是不言而喻的。端纳告诉人们的,不是那些早已为人熟知,而是他亲身参与或接触过的历史和人物功过,以及深蕴其中的种种内幕和因由。如他在采访日俄战争时,第一个找到了对日威胁颇大的巴尔干舰队,有意无意间,为日本海军大获全胜帮了不少忙;1913年为孙中山撰写了第一个对外宣言、人称“端纳的宣言”;又如他所接触的被袁世凯赶下台的孙中山的私人生活,也是鲜为人知;1915年第一个在报端披露中日“二十一条密约”,震惊中外;1931年参加李顿调查团;与张学良关系密切,亦师亦友,东北易帜有他的一份功劳;蒋介石是如何聘他为私人顾问的;并在他的陪同下,曾经漫游大西北,时间之长,行程之远,在蒋氏的历史日程表中绝无仅有。西安事变他更是出足风头,是第一个冒险飞赴西安进行斡旋的人物,而且大获成功。

        尽管如此,《中国的端纳》仍有不少值得商榷之处,甚至存在着明显的缺陷。

未披露关健性的内幕

        首先,端纳并未真正披露一些关键性的内幕,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西安事变。该书记述他从1903年来华做采访记者,直至1946年重返中国的传奇经历,时间跨度达40余年,但全书前详后略,绝大部分篇幅都集中在1936年西安事变以前。如前所述,端纳数次撰写回忆录,都在写至事变前中断,这并不全是偶然的巧合。

        端纳参与了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全过程,“或许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多有关事变的内幕”【9】。但是,从该回忆录看,有关西安事变的内容语焉不详,很明显看出端纳不想披露其中的隐情。他在从美国返回上海之前,正好口述至西安事变前夕,但一回中国,就放弃了写作回忆录的初衷,没有按事先的约定,向整理者泽勒提供有关材料。泽勒无可奈何,只好从蒋氏夫妇有关西安事变的回忆录中抄袭了大部分内容,“移花接木”的痕迹十分清晰。因此这部份内容是不太可靠的。显然,这是端纳与蒋介石、宋美龄有着某种默契,或者迫于某种压力的缘故。但更主要的,是他不愿使蒋介石难堪,更不愿对当时仍在囚禁中的张学良不利。

        由于该书结构上的前详后略,还导致了一些重要内容的遗漏。如端纳在担任蒋氏顾问同时,还兼任“国民经济研究所”顾问一职。该所专门研究战时国民经济运作,对抗战期间大后方的建设颇多贡献。端纳受蒋介石的委派,负责该所的行政工作,有职有权,并非空挂头衔,是他晚年在华政治生涯中重要的一环,亦与他后来不辞而别有关;了解他在这一阶段的工作,对评价他晚年在华情况及其与蒋介石的关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10】可惜《中国的端纳》一书对此却未有丝毫提及,假如不是近年该所档案得以公布,谁也不会了解端纳与国民经济研究所的关系。

政治倾向有所掩盖

        其次,回忆录掩盖了作者在某些历史阶段的政治倾向,有为尊者讳之嫌。在该书中,端纳的反日情绪极其强烈,而且一以贯之,似乎从不存在亲日的举动和言论。这是可以理解的,该书出版之日,日本已经成为战败国。实际上,端纳在刚从澳大利亚来到中国的时候,对日本不无好感。1904月年35日,端纳在香港《德臣报》上写道:“旧本表现得既人道又大度,并不比白种人逊色,而且在各方面的所作所为必定深孚各中立国所望。不仅如此,我们还可期望它击败那个手持闪着寒光的利剑,悬在欧洲人头上多年的残忍的野蛮人……”【11】。这个“野蛮人”是指俄国。

        端纳不仅在舆论上为日宣传,而且在行动上助日甚多。日俄战争爆发时,他曾受与日本有结盟关系的英国某报的派遣,去东南亚寻找从红海驶出后即告失踪的俄国巴尔干舰队,这支舰队的任务是增援驻扎在海参威的俄军。日本海军对它的动向极其关注,但亦不知它究竟开到哪里去了。

        端纳怀着一个新闻记者探寻内幕消息的勇气,孤身一人南下数千里,终于在越南金兰湾发现了这支舰队。并由于他的连续报道,迫使它驶离这个中立国的港口,结果被守株待兔的日本海军拦截,损失极为惨重。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政府曾为此向端纳授勋。这一史实,在回忆录中也只字未提。当然,这并不影响端纳后来向真诚同情中国人民、坚决反抗日本侵略的方面转变。

        在端纳早年对待孙中山及其革命党人的态度上,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他在写给他的同乡、时任袁世凯政治顾问莫里循的信中,多次诬称孙中山先生是个“疯子”,而在《中国的端纳》一书中,一变其尖刻的态度,成为一贯同情和支持中国革命,并亲身参加了光复南京之役的英雄、孙中山先生的忠实追随者和密友。

有待于更好的端纳传记

        其三,回忆录在许多地方过于美化了端纳的形象,高估了他在中国近现代史上的某些作用,以及他对某些领袖人物的影响。“他一个人好象就代表了一部现代中国历史”。这一点自不足可取。因此,我们既要肯定他在民国政坛中发挥的独特作用和影响,但也不能以该回忆录作为评价他的唯一参考。这当中还牵涉到一个问题,即造成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出于口述者端纳的强烈表现欲,还是出于整理者泽勒的为尊者讳,而予以了“精心修饰”呢?目前似乎已难以判断。泽勒在出版该书时,写了“致读者”的前言,对了解该书的写作经过和内容颇有帮助,但不知何故中文本均无译出。泽勒曾经说过:“将来有一天,还会有人来写一部比我更好的端纳传记。”【12】似乎表明了他自己对该书的某种看法。

《中国的端纳》序言

李雪云译

致读者(194813)

        你想必听说过“中国的端纳”—W.H.端纳这个传奇式的人物。四十年来,他身体力行、坚韧不拔,力图将中国凌乱的国土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还其本来的尊严。不过你听说的不多,也许多半是道听途说,因为这位不愿抛头露面的世界性人物,不仅为孙中山先生和蒋介石夫妇效力,而且也曾为满清王朝效力,但这些事情鲜为人知。

        现在,展现在你面前的端纳故事,完全来自端纳本人自述。我将这个故事献给你,仅仅作为一篇新闻报道、一个记者叙述的故事—却是本世纪真正的一个大故事。本书中的情节,几乎没有不是由他口述,而在我的长篇笔记中保存的。我对某些隐瞒难解之处进行了润色,对某些脱漏之处,凡有必要,都用历史材料或其友人的访谈录予以补充。毫无疑问,本书所写的内容,一定与他人记述的稍有不同,我不欲与之争论,但无论如何,这是端纳亲口说的。再者,书中提及的一些人物,也许与习惯上对他们的论述相悖。但请不要忘记,知之者莫若端纳本人。

        1946l月,我在檀香山的一家海军医院里,见到了已奄奄一息的端纳。他和我一样清楚地知道医生对病情的不祥预测:大概还可活一个月,也许只有几天。谁能说得准呢?癌细胞已转移到肺部了。他的七十一年人生历程,随着中国本身慢悠悠地走完了,可现在,时光却如脱缰之马,奔向终点。面对死亡,他的脸上仍挂着富有感染力的微笑,一如平常他具有的好性情。

        二十年来,出版商纷纷以丰厚的稿酬劝说这位东方的神秘人物撰写回忆录。可是,他不愿说朋友们—中国的大小的官员们的坏话。自从马可·波罗以来,他是得以与中国的最高统治们同吃同住,并跻身于核心圈内的唯一一位外国人。他得到他们的信任,得知他们的秘密。可是,他不愿写出来。

        那时在十一点钟之际,他终于同意不把历史带进坟墓。我不知道,他是否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感觉?就这样,在安静的、护士踮着脚走的脚步声和氯仿气的麻木气氛中,这位激动人心的历史作者,这位对中国、或者对世界的影响现在尚难以断定的人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始口述他在此之前一直封闭的篇章。医院窗外,到处是一片夏威夷早春的清新气息,生机勃勃。他平静而惊讶地看着床边的日历说:“你知道,如果让我写一本有关中国的书,我会这样开头的:‘这是一部关于一个富有人性的民族的书’。”第二句话是:“但并不是试图阐述中国人民的爱好、习俗或道德的论文。”他看着一只白鸽从树上振翅飞下,停在窗棂上,然后接着说,第三句话是:“本书写作的宗旨是理解与同情心。”

        我们短暂的见面便是这样开始的,他呼吸急促,自知死神可能随时降临。

        我曾想对端纳守信,可是我又不得不面对这些富有十足人性、却生活在令人痛苦的真实之中的人们,尽管他们做了那么多富有人情味的事。即使端纳,这位中国最亲密的朋友,也忍不住成了对中国最严厉的批评家。

        端纳对他人的私生活向来守口如瓶,正如他本人对自己的家庭生活也闭口不谈一样。他说,1905年,他在香港同一个澳大利亚姑娘结了婚。几年后,生了一个女儿。1912年前后,他的妻子曾对他说:“端,与其说你娶了我,不如说中国娶了你。”后来,她带着女儿永远离开了他。

        我不认为书中的故事,是作为解决中国的不幸及其存在问题的办法来阐述的。我深信端纳本来就已建议将此解决办法,留给那些长期来一直在努力那样做的专家们去阐述。

        对于我本人来说,我要深深地、永远地感激露丝·内格尔小姐的深情厚爱,明智的谅解,以及对本稿的热忱。没有她和内人的帮助,本书决不可能写成。我还要感谢海军准将M·D·威尔卡茨中校、威尔逊·加迪斯、雷蒙·S·科尔先生、总领事金洲缪(音译)H·B·埃礼士腾先生、彼得·拉思冯夫妇、哈罗德·霍克希尔德先生、阿利克斯·昂格恩小姐、亨利·B·康登夫妇以及弗雷德里克·w·托马斯夫人。

艾伯特·泽勒伯爵于罗得岛州普罗维登斯

注释:

1】约翰·根室:《澳新内幕》。
2E·A·泽勒:《中国的端纳》序言。
3E·A·泽勒致玛丽·端纳夫人函(194991)
4】罗德尼·吉尔伯特致玛丽·端纳夫人函(1948426)
5E·A·泽勒《中国的端纳》。
6E·A·泽勒《中国的端纳》。
7】参见埃礼士腾《中国第一号白人跟班》。载《星期六晚邮报》21038(1938319)
8()卢义思:《近寻端纳:一个在中国的澳大利亚人》。
9J·B·鲍威尔:《在华二十五年》
10】参见拙文《端纳与国民经济研究所简论》,载《史林》1993年第心期。
11190435日《德臣报》。
12E·A·泽勒致玛丽·端纳夫人函(194991)

原载:《民国档案》1996年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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