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匆匆,在嘉兴没玩够没看够没聊够也没吃够。那里是我心目中的老家,我以后还会再回去的。
我们舍不得嘉兴,嘉兴火车站也“舍不得” 我们,过安检的时候因为半瓶防蚊剂把我们给扣了下来。我说这瓶防蚊剂跟着我们从北京坐火车到陕西,又到了上海,又到了这里,为什么北京、西安、上海三个大站都不扣,而偏偏就你们扣呢?难道各火车站的规定还不一样?我说东西你们可以留下检验,我们可是要去杭州的,可检查完如果不是炸药你怎么还给我们呢?那人竟说东西不还了。哪有检查完不还的?那不成了非法没收了吗?半瓶防蚊油不值一文,但那种被无故没收东西的感觉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安检人员说这是为了行车安全,我说这道理我懂,可哪有炸火车还带着一家子人的?我态度极好,一点没跟他急,这时来了个当官的,当官的接过防蚊剂颠过来倒过去细细审视一番,又摇了摇就还给了我们。儿子说要真会爆炸也让咱们过了?我说那当官的本事大,摇摇就能鉴别。呵呵,小插曲。
嘉兴表妹的女儿大雁在杭州读书,翘了课来车站接这堆弟弟妹妹,这次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离上次又隔了两年,一出站,眼尖的孩子们首先看见了大雁姐姐,一下子五个孩子就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杭州的表妹夫开车带我们回家,又带我们出去吃饭,下午陪我们去看望了五舅舅和舅妈,还带我们去了远近闻名的河坊街。
特别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胡庆余堂就在这条街上,这是我此行最想去的地方之一,本打算到了杭州再去寻找的,没想到它就在离五舅家不远的河坊街上,太让我高兴了。既然这次在北京专程去前门大栅栏细细地看了同仁堂,到了杭州当然要去一趟胡庆余堂才算不虚此行,因为它们并称为中国最著名两家国药老店,素有“北有同仁堂,南有庆余堂”之说。
胡庆余堂坐落在秀丽的吴山北麓,在中国众多的中药号中,史上最有名的只有两家半,即同仁堂和庆余堂,广东的“陈李济”被称为半家,至于为什么“陈李济”算半家我不得而知。同仁堂和陈李济原有的建筑早已不复存在,而只有胡庆余堂被原汁原味地保存了下来,并成为目前唯一的国家级中药博物馆。
走进这古朴而优雅、极具江南传统特色的建筑群内,你会立即被那浓郁的传统医药文化气息所包围。那里除了陈列着几乎所有的中药饮片外,不大的天井内还种植着许多中药鲜品,不少药用植物都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可谓大开了眼界。最吸引我的是室内橱窗里的一盆盆铁皮石斛鲜品,看见它们时我好一阵激动,我想这可能是在任何别的中药店都看不到的,有几盆还正处在开花期呢。那石斛花看上去很像兰花,恬淡素雅,清新润泽。千年以来,石斛一直和人参、灵芝、冬虫夏草等被视为上等中药,极品石斛的身价不亚于黄金。柜台上,见一年轻妇女正在挑选新鲜石斛,当时真想也选上几枝,终因携带不便而作罢。回北京后打电话托表妹在嘉兴代买,却得知只有杭州胡庆余堂才有鲜货出售,后悔当时的犹豫不决。
胡庆余堂的建筑极有看头,若是时间允许,可以慢慢地体会、细细地品味。古时商家的建筑很多是前面为营业的店铺,后面为自家的起居之地以及作坊和伙计们的“宿舍”,胡庆余堂正是这样的格局。它具有典型的江南大户庭院特色,高墙大门,富贵雅致。当年的主人,清末著名红顶商人胡雪岩,耗资30万两白银才将它建成,能保留到今日并继续着它原有的服务,实为罕见和不易。
进得大门,抬头就可以看到青砖门楼上携刻的“是乃仁术” 四个大字,这四个字意为:“医者,是乃仁术也。” 表达了庆余堂创办药业济世济人的目的,更反映了它可贵的诚实守信和治病救人的仁义。
胡庆余堂崇尚“戒欺” 经营,这块匾额是胡雪岩亲笔所写的店训,它告诫属下:“药业关系性命,万不可欺。” 老少无欺,贫富无欺,不能有丝毫掺假。
这是在访北京“同仁堂” 时拍下的店堂古训,一并贴在这里:
出得胡庆余堂,我们接着逛这条杭州著名的河坊街,那是杭州一条很古老的街道,曾是宋代都城杭州的“皇城根”,当年文化和贸易的中心。整条长街都洋溢着浓郁的汉文化气息,但也明显看得出近年来对它进行的修建,虽说修旧如旧,但新的痕迹大大超过了旧的痕迹,很像电影制片厂里的一条古代街景。青石板的路面,老字号的店家,熙熙攘攘的人群,红艳艳的灯笼。据说整条街都是按宋代风格整修的,但不少小店里的老板和伙计却都穿着晚清的长衫和马褂,挺滑稽的。倘佯在街上,好像是在一部电影里当着一名群众演员,挺异样、挺有趣的感觉。这条街上有好几个名人故居,郁达夫故居就在这里。街上老字号商店也不少,有老字号的药店、茶庄、饭馆、瓷器店、字画店和土特产专卖店,张小泉剪刀店也在这里,但不知道它是原来一直就在这儿还是后来在这里开的分店。还有一家叫保和堂的药店,传说白娘子的情郎许仙还在那里当过伙计呢。
我们到杭州的当天晚上,家在杭州的亲戚就都聚在了一起,亲人团聚又说又笑好不热闹,众多的亲戚再一次把俺那肉胞“炸”得发晕。刚勉强捋顺嘉兴那一堆亲戚的脉络,这下子又冒出了更大的一堆!于是乎,再机械地跟着我认一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表嫂、表妹. . . . . .。孩子们更是个个成了丈二和尚,反正让喊什么就喊什么,后面加个“好“字即可:五舅公好!五舅婆好!某某舅舅好!某某阿姨好!某某姐姐好!某某哥哥好!.呵呵,热闹吧?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前几天儿子跟我说:“妈妈我知道,大雁姐姐的妈妈就是小勤阿姨,小勤阿姨的妈妈就是姥姥的姐姐。还有,琛琛哥哥的妈妈的爸爸就是九舅公,九舅公是姥姥的弟弟。” 呵呵,还挺明白,一点儿没说错。咱们中国人亲戚的称呼就是多,虽说复杂,但一喊出来亲属关系明了清晰,不像英文,爷爷和外公就一个词:Grandpa. 奶奶和姥姥也就一个词:Grandma. 伯伯、叔叔和舅舅甚至姑父和姨父也只有一个词:Uncle. 同样,姑姑、阿姨、婶婶、舅妈也只有一个词:Aunt. 就连最亲的兄弟姐妹也不过两个词:Brother 和 Sister. 最糟糕的是,一个英文单词cousin 竟包囊了中文的八个称呼:堂哥、堂姐、堂弟、堂妹、表哥、表姐、表弟、表妹。听听咱中文,一声“表哥”,父系、母系清清楚楚,性别、长幼明明白白。由此可见,中西文化差异之巨大。记得我刚来美国那几年教老外学中文的时候,最有趣最搞笑的课就是教亲属的称呼,做课堂练习的时候气氛活跃到了高潮,如:他是你妈妈的哥哥的儿子,比你大,你管他叫什么?她是你爸爸的哥哥的妻子,你管她叫什么。整堂练习课从头爆笑到尾。
亲戚聚到一起,除了说当然还是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好吃的东西真多啊!忍不住又照了几样餐桌上的佳肴:
前排左起:表妹夫、表哥、五舅妈、五舅舅、肉胞和肉胞媳妇
后排左起:表妹、表嫂、表哥的女儿、表姐、一堆孩子
对不起博友,这篇游记发得慢了,让朋友等了。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我的骨伤基本痊愈,走路不用拐了,也能开车了。因此,腿好了手就犯贱,这两个星期有点儿时间都用在家务劳动上了。回来这两个月因为行动不便没管家里的事,当了两个月饭来张口的懒人。男人和孩子你能指望他们什么?他们能把饭做出来给你吃而且自己一个都没饿死就不错了,别指望他们能把家弄得井井有条。说出来丢人,我自己的箱子是前两天才收拾的,从机场回来,肉胞把我的箱子拎到楼上放进房间壁橱里就完事了,直到前两天我才把里面的脏衣服掏出来扔进洗衣机里。这两个月我一直睡在楼下,拆了腿上的支架后上楼一看,妈呀,满目疮痍,接下来当然就是收拾!收拾!收拾!老公和孩子们干活只求驴粪蛋表面光,好像是给我干的,犄角旮旯的活儿根本指望不上他们,于是,收拾完楼上收拾楼下,收拾完里面收拾外面,收拾完厨房收拾浴室. . . . . . 。不过朋友们放心,我不会超负荷的。
二,十天前两个儿子一起发烧,烧到41度,带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患的是H1N1甲型流感。美国对此病并不重视,治疗原则与其他流感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洋大夫说听不见罗音就没事,靠自己的抵抗力恢复。检查倒是很仔细,花了很长时间,最后只有一句医嘱:“多喝水,多休息。如果出现咳嗽或其他症状马上回来。” 我怕他们夜里出现其他症状,不敢睡得太沉,白天上班时有点儿时间就抓紧打瞌睡了,没怎么上博客。俩儿子高烧四天,幸好没出现其他任何症状。就是四天没去上学,加上长周末,在家呆了七天。这是自打他们上学以后最长的一次病假。现在早就没事了,拉下的功课也补上了。孩子就是孩子,第五天刚退烧,俩人竟悄悄溜出去打球,被我抓到臭骂了一顿。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呢?
好了,给自己没写博客找了两个很好的理由。等我接着带你游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