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知熠
笔者最近既然写了几篇关于苦难以及幸福的文章,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何况这个论题郭知熠“心仪”了许久,生怕一停下来就不想再写下去了。让我们继续,郭知熠先生说。
我们今天来讨论一个可能会引起争议的命题。这个命题其实是郭知熠先生关于幸福的理论的一个直接推论。虽然没有读者直接提出这个命题,但也许某些细心的读者在看完笔者的《幸福离我们究竟有多远?》之后,会想到这个命题。因为在那里,我们离这个命题其实仅有半步之遥(也许还没有半步)。
在《幸福离我们究竟有多远?》中,郭知熠推导说,我们人生的目的是为了保存或者扩展自己的“存在”。因此,我们就会“向上比较”,而我们之所以有痛苦正是因为“向上比较”。如果我们想得到幸福,我们就必须“向下比较”。
而当我们进行所谓的“向下比较”时,我们在本质上就推论出:他人的苦难其实就是我们的幸福!
这个命题也许会使人们吃惊。说实话,郭知熠就先被它吓了一跳。但笔者仔细地检查了这里的逻辑,发现没有任何逻辑漏洞。也就是说,这个结论是完全正确的。
郭知熠提出“到医院去,到老人院去,到贫民窟去”,到那里去干什么?!到那里去作“向下比较”!到那里去感受人类的痛苦!!因为在那里人类有痛苦,痛彻心腑的痛苦,在那里你才会忘记你自己的痛苦,你才会体会出你自己的幸福。所以, 我们自然地推导出,他人的苦难其实就是我们的幸福!
当然,如果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你除了能够感受到你的幸福外,你应该还会生出对于那些不幸者的怜悯之心来。记得罗素曾经说过一段话,他说他的一生被三种欲望所驱使,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寻求,以及对于人类之苦难的痛彻肺腑的怜悯。郭知熠先生一直记得罗素先生的这段话。我们人类的怜悯之心其实是具有某种普遍性的。
所以,当你“向下比较”时,你会生出两种感情:一种是幸福感,一种是怜悯感。当然,也许还有其它的感情,但多半不具备普遍性,我们就不用管它了。
也许人们会说,一个人在别人痛苦的地方,他感受到幸福?是否这个人的道德有问题? 他是否太过残忍?或者说他是否是在幸灾乐祸?
郭知熠认为这是不相干的。人类的苦难是永远存在的。如果这个苦难并不是“我”所造成的,而是其他人或者是其它的势力所造成的,“我”本身并没有为这个苦难的结果负责的义务(当然,有些苦难根本没有人能够负责)。“我”在这里所做的事不过是在这个苦难面前沉思,在这个苦难面前体会,在这个苦难面前而生出对“我”的现在的“存在”的满足感。
如果“我”的心因为别人的苦难所充满,“我”就不会自悲自怜,“我”也许会去尽自己之力来帮助别人。这本身对于“我”是有积极意义的。即使“我”没有帮助别人,而对于别人也并无丝毫妨碍。
曾有读者认为郭知熠的这个“向下比较”就是在中国曾经盛行一时的“忆苦思甜”。这使我想起了在我的幼年的“忆苦思甜”来。记得那个时候,一个老人在台上声泪俱下,给我们讲解旧社会的苦难。我的老家是在沔阳,现改名仙桃。这个地方虽然是鱼米之乡,可是,在旧中国却几乎年年都有水灾。所谓“沙湖沔阳洲,十年九不收”,而且血吸虫成灾, 死于血吸虫病的人不可胜数。所以,新旧社会的悬殊在某些方面是很大的。我们有时候还要吃忆苦饭, 它们是用野菜和糠秕所做成,自然很难吃。虽然郭知熠先生在那个时候,其实也是缺吃少穿,但却能够感受到某种幸福来。这不能不得益于这种形式的“忆苦思甜”。当然,“向下比较”不能完全等同于“忆苦思甜”。
我们还是回到“他人的苦难其实就是我们的幸福”这个命题上来。为避免其他人的攻击,郭知熠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会尽量地考察他所提出的每个命题的各种可能性。
对于这个命题,如果这个“他人”是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其他人,那么,这个命题其实是不成立的。一个非常明显的反例就是, 难道你的亲人的痛苦也是你的幸福?!我想,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认为自己亲人的痛苦居然会是自己的幸福!你感受到你亲人的痛苦,那么,你也在感受着你的痛苦。因此,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亲人”排斥在外。
但是否我们可以说,除了你的亲人之外的苦难就是你的幸福?
郭知熠以前读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文章时,深深地感受到了同胞的苦难。 但郭知熠却无法感知自己的幸福。反而,他所感知的是他的痛苦以及仇恨。看来,这个“除了你的亲人之外的苦难就是你的幸福”的命题仍然是有问题的。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郭知熠仔细地思索了很久,终于发现:如果这个苦难是在你当前的“群体存在”范围内,那么,你会感受到痛苦;如果这个苦难是在你当前的“群体存在”范围之外,你会感受到幸福。至于这个“群体存在”,是郭知熠所引进的一个概念,是我们的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郭知熠的“存在”有五种基本“存在”形式)。但我们不想在这里作太多的讨论,因为它与我们的主题不是太相关。
我们只需记住:除了少量的例外外,他人的苦难就是我们的幸福!
写于2009年1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