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健-的《男女有别》一文试图从思想、心灵、体力和搞政治的能力等方面来说明男女之间的差别。这篇文章有几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列举如下:
- 只有黑白两极、没有中间的灰色过渡。
这篇文章用一种只有黑白两极、没有中间的灰色过渡的笔调来描述两性间的差别。比如:“思想是属于男人的,而心灵是属於女人的”、”女人仁而不义 男人义而不仁”、“男人意淫、女人意美”、和“男人毁于欲望、女人毁于幻想”等等。
诚如作者所说的,这些说法是“夸大、且一刀切”的。虽然作者的这个预先声明有打预防针的作用,以防备着可能的批评。但从全文的内容看来,作者其实是相当推崇并顽固坚持这种做法的。因为到文章的结尾,他仍然沉浸在这种两极分法的说法中不能自拔,完全没有退一步,重新检讨这种两极分法的优缺点及讨论这个做法反映真实的程度的意思。
谁都知道,这个世界在绝大部分事情上都是有多方面、多层次的分布的。即使是黑白照片和黑白电影,也是有极多的中间灰色层次的。一个没有中间层次的照片或电影,一看就很假,很不自然。
人的两性虽然被不同的性染色体在生理上做了区分,但在能力、思考方式、做事方式、审美等方面,却有极大的相同之处。当然,两性间是会有某些差别的,比较明显的一个例子是男性的身高和体力平均比女性的高和强壮一点。其他方面,在日常经验看来好像也有一些差别(例如抽象思维能力和直觉等)。但是我们要如何确实知道这些差别有多少,是否在统计上有显著差异?这个只能通过严格的测量和分析才能明确。比如,我们看到一般的男人比女人高,但高多少?那就只能由实际测量的结果来判定。比如,一项大规模普查指出:二十世纪末中国人的平均身高为: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六九点七,女性平均身高一米五八点六。
在别的能力、做事方式等方面,测量可能没有那么直接和方便。但社会学家们常常会设计一些科学方法来进行测量。比如,可以通过一些设计好的测试题来测量某些能力和做事方式。一个具体例子是,最近一个由University of Westminster的研究团队测量了一群学生的抽象思维能力。在综合几项测验结果后,得到的结论是:男生在抽象思维和“面向对象”(object-oriented)的分析中并不比女生强。
当然,这些测量结果往往会被不同的测量结果所加以验证。从而确认或否定某些结果。
另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那就是要注意,如果两性间有差异,这个差异有多大?占两者结果的多少百分比?比如在上述的国人身高的例子中,男性比女性高了7%。这个差别,看起来不小。但相比起我们跟我们的近亲动物灵长类比较身高时的差距,是很小的。如果再考虑到思维能力的比较,那么很明显的是,人类两性间的思维能力的可能差别,远远小于我们跟别的任何动物的差别。
因此,片面的把两性间的差别夸大到“黑与白”的那种对比度并完全忽略中间的灰色分布,是很糟糕、很离谱的世界观。
- 思想 vs. 心灵
-健-这篇文章的一个重点,就是:“思想是属于男人的,而心灵是属於女人的”。
这根本就抹杀了思想和心灵同属男人和女人的事实。是很明显的谬误。而作者却对此大加发挥,得出好些推论来。
思想,是人类的祖先历经千辛万苦在种种不利的环境下演化出来的。是人类这一枝动物最成功的的地方,也是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第一要素。没有思想的人,跟别的动物无异。
作者以非常具有倾向性的语言,尽量的诋毁人类的思想。比如,他写道:“女人的文明更贴近“洪荒”,即生命的本质,但会有许多物质上的不便。男人的文明则相反,会有种种物质和政治上的建树,却对人性有巨大的压迫。其中最大的压迫是思想对心灵的压迫。”
这段话,不仅仅把思想和心灵分割开来,而且还把它们对立起来。
实际上,思想和心灵是不可分割的。一般说来,心灵是包括了心智和情绪等在显意识和潜意识层面上的所有活动。其中包括感受、审美、思维、领悟、和情绪反应等内容。因此,思想是心灵的一种表现方式。
看待心灵的各种活动,可以有不同的方法。把思想和心灵分割,甚至对立起来,是一种方法。但这种方法没有看到,更无法说明思想和心灵的正的联系和正的互动。在这种方法的框框下,只能看到思想和心灵的某些负的联系和负的互动(比如,此消彼长),甚至可能放大或虚构出它们之间的某些矛盾(比如,这两者在某些条件下的此消彼长可能部分或全部是虚构的)。所以,这是一种很片面,很有偏见的方法。其所得出的许多推论,恐怕也会与事实有相当大的出入。
另外,作者说:“所谓“智力”之类都是指对思想而非心灵的运作能力,男人优于女人便不足为奇,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男人骄傲的事情。”
在一方面,这种宣称女人的智力劣于男人的的说法是缺乏严格的实验结果的支持的。其实,我上面提到的那个关于抽象思维能力的研究结果就是反对这个“男人智力比女人的高”的论调的。
而另一方面,说女人没有或缺乏思想,基本上是把女人归于只能用直觉生存的人。这其实是骨子里的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
当然,作者另有一套标准,那就是:思想是不好的,而心灵则是好的。他当然没只说这个“好”和“不好”,因为他在第一段已经说明了,他“不认为优劣的区分有普遍意义”。但他用好些说法表示了这个意思。比如:“男人文明是残暴的胜利者,女人文明是高贵的失败者”、“男人的世界并不是一个好的世界”、“但女人的世界却是一个颇好的世界”、和“政治本来就是不祥之物,是一个男人文明内部或几个男人文明之间的打斗。本质上是思想对心灵行使暴力”等等。
自然的,这套荒诞的标准让他好像是摆脱了“歧视妇女”这样一个罪名,从而站上了一个道德“高峰”。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套标准本质上是同时歧视两性的---一方面贬低女性的思维能力,而另一方面又贬低男性的文明和思维方式。这让他从那个道德“高峰”狠狠的摔了下来。
- 男人文明 vs. 女人文明
作者宣称“男人文明是残暴的胜利者,女人文明是高贵的失败者”、“男人的世界并不是一个好的世界”、“但女人的世界却是一个颇好的世界”。据他说是从“读摩梭文化所得”。
所以,他是认为男人文明是不好的,而女人文明才好的。这跟他的一向的观点“现代文明是不好的,而古代洪荒时代的文明才是好的”其实是一致的---摩梭文化是一个母系社会这一事实把这两者联系了起来。
实际上,摩梭文化这个古老的母系社会之所以能流传至今,不是因为它的“女人世界”的“好”,而是因为它是一个与外界没有多少利益冲突的微型封闭式文明。而且他们信奉的喇嘛教对他们的影响很大,使得他们比较不崇尚武力。
但是,这样一个封闭的文明是没有多少发展的生命力的。因为要发展的话,就会需要用到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而在大一点的地理和人口区域来看,大量使用这些资源,就会引起冲突,就会用到武力。在以体能取胜的社会里,拥有比较大体能的男人就很自然的会取得统治权,使古代的母系社会转变成父系社会。
因此,作者所垂青的女人文明和洪荒状态,并非真的是那么好,而是因为还没有发展起来,没有多少人类社会的冲突,即使有,也很容易能压得住而已。
但是,人类社会的进步的是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使用核弹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把现代文明都摧毁了,人类还是要生存的,冲突还是会有的。那时说不定就会爆发用石头棍棒打的第四次世界大战。
我们要追求好的社会,不能用回避现实、返归原始的做法。我们可以学习摩梭文化的优点,但必须要面对现实,在现有的现代社会中通过教育、参政等手段来进行社会改良。(这个就扯远了,不再继续。)
- 关于政治和搞政治的能力
作者提到“政治本来就是不祥之物,是一个男人文明内部或几个男人文明之间的打斗。本质上是思想对心灵行使暴力。”
这其实是对政治的无知和歪曲。政治,其实是动物社会中各成员间的相互作用。即使是一群动物园猴山上的猴子,也有深严的社会等级和行事规则。一窝蚂蚁,其实也是有它们的管理方法的。这些,就是政治。
一群动物,或者一个人类社会要想能生存下去,没有政治是不可能的。只是说要怎么样来搞政治,才是比较好、对各成员比较公平的做法。
另外,女人不会搞政治吗?才不。人类历史上大部分的时间内,母系社会是主要的形式。其管理者主要就是女人。只是女人搞政治,其手法可能会有与男人的手法不同的地方。这两者的优缺点是可以作为一个课题来研究的。
作者宣称“论坛几位男性认为女人政治上低能,是正确的”的意思是:政治是男人这些高智力的人玩的肮脏游戏,是不适宜女人这种低智力的有心灵者玩的。
这个,不是既歧视女性、又歧视男性,而且缺乏事实根据的说法么?
- “西方文明 vs. 东方文明”与男女性政治
在讲述女性不适宜搞政治的时候,作者提到一个例子:“西方现代文明是最为典型的男人文明,故在军、政、经上打败近代印度和中国是必然的。印度和中国为此向西方文明靠拢,也变残暴了。”
照这个意思,在跟西方文明接触前的印度和中国是女人文明了? 可是这两个国家一直以来在夫权至上、歧视女性等方面的严重程度可是一点儿也不输于近代以前的西方文明的。而西方现代文明反而更注重男女平等。
而且,中国人玩政治,比起西方人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文明,是作者推崇的女人文明吗?
- 所谓“强奸假设”及男女体能差的来源
作者还提到:“我相信强奸现象是男人文明的创造。女性主导的摩梭文化就没有强奸现象。”、“动物,包括与人类接近的灵长类,都几乎没有强奸现象。”
其实,动物界的强奸并不少。记得以前读过一个关于一位女科学家花了十几年在非洲观察猩猩的生活的报道。她就讲过两只青春期的母猩猩的故事:其中一只比较外向,性欲似乎也比较高,到处主动跟雄猩猩交配;而另外一只则很内向,到处躲着雄猩猩。结果还是被那些性欲冲动的雄猩猩一次又一次强奸了。当然,有人可能会问:“她说‘No’了吗?她报警察了吗?”。呵呵。。。她当然不会报警察,可是她用反抗的行动说了“No!”---虽然这些反抗的行动都失败了。这算不算?
所以,作者说:“强奸机制在自然环境中是难以成立的。就算偶有发生,恐怕马上就让自然选择扑灭了。” 其实是对动物演化机制的错误了解而已。
即使公狮子没有强奸行为。但别的物种就没有么?别的物种的强奸就一定是那么血淋淋的么?其实许多物种的性交过程,很多时候都有点强迫的意味。只是许多动物没有“贞洁”和夫妻的概念,很多时候母的被公的强迫一下,也就就范了。我小时候也看过院子里的公鸡把母鸡追了好多圈,花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把那只母鸡给制服了进行性交的事情。这又算不算强奸呢?
作者自以为是的推测道:“文明人为什么总是容易相信原始人的强奸假设呢?我感到这是由于男人文明通过日益精细的分工和固定的生活方式把男女的体能差异拉大了,导致了男人在体能上压倒性的优势。再就是男人文明对男女关系和心理角色的塑造了。”
真是好笑,男女的体能差别是现代文明造出来的么?那么那些古人们的男女体能差又是哪儿来的呢?
要说什么因素造成了男女体能的差别,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雄性间的求偶争斗,二是从猿人时代开始的分工---打猎的男人需要比收集可食用的植物的女人有更强的体能。
- “仿男人”和“用别人的方式思考”?
这位作者最新奇的说法之一就是说某些女人“仿男人”和“用别人(男人)的方式思考”。根据他在此文和在前面别的帖子里的发言,这个说法主要是指女性模仿男性用抽象思维来思考。
这个说法有几个严重的问题:
首先,秉承作者的一贯思想,这个说法的前提是:抽象思维是男人的专利。所以,女性使用抽象思维,就是模仿男人的方式思考。
这是个典型的性别歧视和偏见的案例。说是性别歧视,作者一定会说:“不对,我还为我具有女性思维而骄傲呢。” (作者在另外一个帖子中曾写道:“Yes! I do 具有女性思维. I am proud of it...”)
但是,这个“女性思维”是根据他自己的定义、不具有或者没有太多抽象思维的东东。他以这个为荣,并不能使他自己免于性别歧视的事实。因为他的这个定义本身就是贬低女性在逻辑思维方面的能力,所以是个性别歧视的东西。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这位作者对逻辑思维和女性思维的观点: 逻辑思维只是男人的专长,并非什么好东西。而女性思维是不具有和不屑于具有这种东西的。
真是太可笑了。
古往今来,多少女性在抽象思维方面有杰出的表现?从早年被基督徒杀害的希腊女哲学家希帕提亚,到后来的俄国女数学家Sofia Kovalevskaya、代数女皇Emmy Noether、居里夫人、核物理学家Maria Goeppert-Mayer。。。 而我国也有核物理学家何泽慧和实验物理学家吴健雄等杰出女性。就是在我所认识的老师、同事、朋友和学生当中,也不乏逻辑思维相当出色的女性。
现实中好像女性的抽象思维能力比不上男性的。搞科学的在历史上也是男的远多于女的。但这种表象是有某些原因造成的。从先天的角度来看,在我前面提到的那个研究中发现,女性的抽象思维并不比男性的差。当然,这类结果都会需要多个研究结果来证实的; 而在后天的环境中,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就是在男权社会里,女性的抽象思维是不被鼓励的,因此她们平均所受到的抽象思维方面的训练就比男性的少和弱。这是一个父系社会中的教育被传统观念所扭曲和干扰的例子。另外一个因素是,才几十年前,即使是在欧美这些发达国家,女性就业难度远远大于男性。比较一下当时大学里和今天大学里女性教员的比例就知道当时女性就业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而现在,也还不是好到完全平等的地步。只是有了很大的进步而已。
其次,说到“模仿(男)人的思维”:实际上,抽象思维是人类心智发展中最出色、最伟大的成果。而不论男女,只要有一般水平的智力和适当的训练,都可以有相当好的抽象思维。 因此,女性使用抽象思维,并不是什么“模仿(男)人的思维”,而是自然而然的使用自己的思维。“模仿”一说,正反应了这位作者对于抽象思维和对于女性的无知。
看看他的另一句话: “这跟西方世界内部的女权运动是相通的:女人为了与男人战斗,把自己变成男人。长远来说,这其实还是女性精神的失落。”
女人要跟男人争取权利,就一定是战斗?是战斗的话,就一定要把自己变成男人?什么道理?
女性精神,并非他所懂的那么狭隘。女性精神其实也包括了斗争精神。而这斗争精神使女性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了权利和利益,也包括配偶和孩子。
- 一些别的杂七杂八的说法
作者在其文章的后半部列出了一些男女间的比较。虽然有些说法有些道理。但整体来看是继承 了其文章前半部的一贯思想。关于那些问题,我就不重复评了。鉴于篇幅,随便仅列出几个在别的方面有相当问题的句子:
》男人善于分辨真假、不善于分辨美丑。女人善于分辨美丑、不善于分辨真假。
这句话相当缺乏根据。其实我们知道,女性的思维一般比较慎密和细致,所以他们分辨真假的能力不应该比男性的差。
》女人仁而不义 男人义而不仁
不知作者如何得出“女人不义”的结论?
》女人创造 男人毁灭
》故杰出的男人象女人、杰出的女人象男人。男人必须象女人才能创造。女人必须象男人才能战胜残酷的男人社会去开始创造。
现在父系社会中男性作为社会的主要劳动者创造了如此多的东西,比如科学、技术、文化、思想等等。怎么能说“男人毁灭”呢?
而且“男人必须象女人才能创造”说明了大部分男人都不是创造者,直接与事实相违背。同理,“女人必须象男人才能战胜残酷的男人社会去开始创造”这一句说明了大部分女人不是创造者,跟前面那一句“女人创造”直接相矛盾。
》 女人创造文化、男人制造文明。文明的实质是对文化的整合。这其实是对文化生命的分割和伤害。后期儒家对道家的整合是一个例子。文明史上男人对女人的所作所为正是这种实质。从这个意义上说、女人是伟大和纯洁的、男人是卑鄙和罪恶的。
这段话真是很成问题。
首先,文化和文明,是女人和男人的共同创造。缺了哪一方都不行。
其次,文化和文明是对人类社会的创造物的不同描述。文化是一般性的描述,而文明是一种概括性的描述。后者如果对前者有什么“整合”,并且对前者有什么分割和伤害的话,那是做这种整合的文化人的责任,是他们没有做好他们的工作。
再次,儒家和道家都是文化和文明的一部分,他们本身不能算是单独的“文明”或者“文化”。因此作为作者的那段话的一个例子是不成立的。
最后,“文明史上男人对女人的所作所为”,应该是指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扭曲。但因此而导出“女人是伟大和纯洁的、男人是卑鄙和罪恶的“这样一个结论,则未免太过了。被压迫扭曲者为什么就是“伟大和纯洁的”? 而且,男权社会里,压迫和扭曲女性的,并非所有的男性,而且也有女性的参与。那句俗话“媳妇熬成婆”,指的就是那种早年被压迫,晚年参与压迫的女人。
我写这篇文章,并非要否认男女之间的差别,而是要说明-健-对于这些差别的看法和处理手法(比如“黑白两分法”)的若干严重问题。我承认男女之间是会有差别的。但在如何认识和看待这些差别上,必须采取科学的和公平的方法。同时要考虑到种种历史和环境的因素对这些差别的形成所造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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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健-的原文《男女有别》:
按版主建议发此贴,是以前零碎的文字。在用图书馆的电脑,故没有时间整理。最近好几次激烈的论战均由我引发,这次我将不加入讨论,下网一段时间。
也说男女优劣
1。
我不认为优劣的区分有普遍意义,因为这种区分往往是一方田忌赛马式的优胜,又
或对另一方买椟还珠式的理解。
2。
在男人的世界里(即以男人为主体的文明里),女人确实是弱者,但男人的世界并不
是一个好的世界。
在女人的世界里(即以女性主导的文明里),男人会成为闲人,但女人的世界却是一
个颇好的世界。这是我读摩梭文化所得。
这也是我之前“回到洪荒”的隐喻的由来。女人的文明更贴近“洪荒”,即生命的
本质,但会有许多物质上的不便。男人的文明则相反,会有种种物质和政治上的建
树,却对人性有巨大的压迫。其中最大的压迫是思想对心灵的压迫。
夸大、且一刀切地说,思想是属于男人的,而心灵是属於女人的。心灵对思想总是
秀才遇着兵式的失败,这是女人在男人世界里成为弱者的原因。也是男人文明总战
胜女人文明的原因。因此,现存文明以男人文明为多。但男人文明是残暴的胜利者,
女人文明是高贵的失败者。这从来不是母系向父系“进化”的结果。
所谓“智力”之类都是指对思想而非心灵的运作能力,男人优于女人便不足为奇,
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男人骄傲的事情。而心灵的能力却是很难度量的。因此,女人
在这方面的优势就测量不到了。
同时,论坛几位男性认为女人政治上低能,是正确的。但他们没有觉悟到,政治本
来就是不祥之物,是一个男人文明内部或几个男人文明之间的打斗。本质上是思想
对心灵行使暴力。
西方现代文明是最为典型的男人文明,故在军、政、经上打败近代印度和中国是必
然的。印度和中国为此向西方文明靠拢,也变残暴了。这跟西方世界内部的女权运
动是相通的:女人为了与男人战斗,把自己变成男人。长远来说,这其实还是女性
精神的失落。
3。
许多人,不分男女,总理所当然地假设,原始人类中,男人因着性需和体力优势总
会强奸女人,而女人对此无可奈何。这使许多女人感到很气恼。不久前论坛就有发
过这方面的文章。然而,我认为这是极大的误解。我相信强奸现象是男人文明的创
造。女性主导的摩梭文化就没有强奸现象。(推荐《无父无夫的国度?》一书,周华
山著)
这可以从动物界考察出来。动物,包括与人类接近的灵长类,都几乎没有强奸现象。
雄性猩猩也比雌性猩猩强壮,动物的性需只会更不加控制,但它们并没有强奸现象,
代之而起的是雄性为争夺雌性的打斗。原始人类为什么要例外呢?
一个男性原始人固然还是比一个女性原始人强壮,但女性原始人也是足够强壮的。
若果一个男性原始人要强奸一个女性原始人,那就象一头雄狮要强奸一头母狮,这
只会演变成一场血战。结果大概还是雄师满身鲜血地胜利,而母狮可能悲壮战死,
但性的因素恐怕已经在血战中消失无踪了。因此,强奸机制在自然环境中是难以成
立的。就算偶有发生,恐怕马上就让自然选择扑灭了。
那么,文明人为什么总是容易相信原始人的强奸假设呢?我感到这是由于男人文明
通过日益精细的分工和固定的生活方式把男女的体能差异拉大了,导致了男人在体
能上压倒性的优势。再就是男人文明对男女关系和心理角色的塑造了。这两个因素
加起来,使大家按男人文明里的生存状况一厢情愿地倒推原始人类的生存状况,才
自以为是地得出原始人强奸而女人无能为力这个误解。
4。
男人写“男优女劣”的文章,难脱有某些心理的嫌疑。而女人的反驳,往往是上述
男人文明里男性化了的女人的无力申辩。何以无力?因为仿男人对真男人难免不被
动。永远用别人的方式思考,能不受制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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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善于分辨真假、不善于分辨美丑。女人善于分辨美丑、不善于分辨真假。
故男人可以残酷而丑陋地追求真理。女人可以长期固守美丽的幻觉。
女人仁而不义
男人义而不仁
男人意淫、女人意美。
男人毁于欲望、女人毁于幻想。
意者、自我也。
孙中山与毛润之同样追求权力、但不是为了自我。袁世凯无法理解孙中山、今天许多人依然用私欲来解释毛润之的行为。
女人personal
男人impersonal
女人从局部把握事物、故容易对人产生同情心、也容易对人产生歧视心。
男人从整体把握事物、忽略细节、故较宽容、但不随便同情。
女人创造
男人毁灭
故杰出的男人象女人、杰出的女人象男人。男人必须象女人才能创造。女人必须象男人才能战胜残酷的男人社会去开始创造。
女人创造文化、男人制造文明。文明的实质是对文化的整合。这其实是对文化生命的分割和伤害。后期儒家对道家的整合是一个例子。文明史上男人对女人的所作所为正是这种实质。从这个意义上说、女人是伟大和纯洁的、男人是卑鄙和罪恶的。
创造性在男人是人类对自身的误解。
佛陀以男人的伟力吸纳女人的灵性、建立至广大、尽精微、名相森严的佛法。故佛法总有种男子气概和父性、对女人则诸多挑剔。老子以女性的灵性化解男性强劲的智力、创造彩虹飞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故道教有种女性气质和母性、同时对女子十分友善。据闻道教认为男子得道需十年、女子三年而已。
故老子是个大女人、佛陀是个伟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