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领略老美的禁忌,在30年以前。那时国内刚刚对外开了一条门缝,普林斯顿大学威尔逊学院的一位教授趁机钻进去窥测虚实,回到香港后大惊小怪地对柞里子曰:你们中国人怎么居然还用negro?
自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老美的禁忌越来越多,年龄、性别、学习成绩、性爱取向、宗教信仰,甚至身高、体重等等,都成为禁忌的对象;禁忌的程度也越来越严重,从言及之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到闲人免问,到讳莫如深,到有谁敢于或者不慎提及,少不得被舆论扣上一顶“政治错误”的大帽子。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不仅政治前途从此渺茫,就连入学、就业都难免碰壁。
如此这般的结果之一,是令社会陷入极度的虚伪。举例而言,以圣战相号召的极端Islam分子应对9·11事件负责,而老美的最大禁忌自9·11以来却恰恰从negro一变而为Islam。口口声声讨伐恐怖分子,对Islam则绝口不提。
2009年11月5日,美国最大的军事基地之内发生一起严重事件,信仰Islam的军医Nidal Hasan枪杀14人,重创30人。美国军方新近公布长达86页的调查报告,报告之中居然既不提及作案人的名姓,也不提及作案人的宗教信仰。为何而不提?原因简单之至。提了,能不被扣上“政治错误”的帽子么?主事者不得不三思之。三思之后,于是噤口而不言。不信?听听主事者怎么说。
主事者之一,前陆军部长曰:我们仅须关注行动与后果,不必关注动机。
主事之另一,前海军总司令曰:我们肯定不会提及任何特定团体。
除非作案人患有精神病,否则,怎能不追究动机?如果作案人因隶属某特定团体而作案,怎能不提及该特定团体?
禁忌以至于斯,何异于掩耳盗铃?掩耳盗铃能不被人发觉?被人发觉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除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