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听孩子说话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可是多数时间我们都在忙,忙着开车,做饭,家务,上网,工作,忙着自己聊天,忘了家里的小人们多么渴望我们的聆听。
这些天土豆石头放假。 每天下班一到家,土豆就拉住我急急忙忙地讲他今天看的书和做的事,好像憋了一整天没有说话。我去换衣服洗手上厕所还要听土豆隔着房间汇报弟弟看了多久电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做假期作业。他生怕我一转身进了书房又不出来,让他满肚子的话没处讲。如果他们去体育馆回来得比我晚,听到车库门响没半分钟, 两个人就会咚咚咚地冲上来,喘着气,一个搂脖子一个拽胳膊地开讲。多数时间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吆喝着他们不要动我工作用的电脑不要玩电脑游戏。土豆给我讲的鸡皮疙瘩系列里的故事,我从来没记住过;告诉我游泳游了多少圈有时我也忘了表扬他们。不过小人们从不计较,一如既往地向我倾诉。
前晚熄灯前,石头又提起书店的那本 Pokemon 手册,请求我给他买。为了证明店里的那本手册有多么不同一般,石头历数书里那些最酷最厉害的 Pokemon 。说着说着话题就变了,石头开始口沫横飞地描述这些神奇的 Pokemon, 还夹带着动作和音响特效,在旁边读书的土豆也加入进来,我们开始一起念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比划着他们的身高体重,模仿游戏里的动作。大家越说越兴奋,开始设想自己是个 Pokemon ,然后一页一页地寻找最酷最般配的名字。半个小时过去,家里人全部有了 Pokemon 的名和姓,土豆石头当然还有中间的名字。于是大家商定好,新的名字就是我们以后的秘密代号。千万不要忘记噢!
那个晚上,土豆石头心满意足。 关门熄灯,我还听到他们开心的笑。
昨天晚上,又是石头拽住我的胳膊不让走,要给我讲他玩的赛车游戏有多难,他挣了多少颗星,他是怎样通过斐济那一关的。我诧异这个一向糊里糊涂的石头怎么能把那么多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说到兴奋时,石头脸上每一个部位都在动,有时候唾沫星子迸到我脸上,我还没说话,他那边已经笑得不行。我捧住石头的脸,我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听他眉飞色舞得讲着他的故事,看他可爱得不能再可爱的神情,真是好开心。后来我们又开始说谜语,这可是土豆的长处。当场现编的谜语还把石头考住了,“两只眼睛两条腿”,“一个东西四条腿,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一条腿快一条腿慢,有一条腿滴滴响。”放弃没有? 放弃没有?土豆追问。“太难了!”石头哼哼,“妈妈你告诉我。”
晚上的时间总是飞快地溜走,但愿经常有这样的时候,心无旁念地倾听孩子们的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