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4)

下班前和平叫李小姐来办公室一趟，简单的说了一下晚上饭局的事和出席的人员，但和平没有告诉她，唐小姐下午为她的事来找过他和为什么和平要给自己摆这么一道鸿门宴。一方面和平想那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他没有必要说破，要感谢就谢唐小姐好了。另一方面和平也不想先入为主，让她觉得他有邀功之嫌，还容易让她产生误会，认为他是因为可怜她才这样做的。 和平让李小姐在酒店预定一个大一点的包房(能跳舞的那种)，然后直接通知她的朋友。李小姐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即没有显示出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退了出去，仿佛这件事完全与她无关，她只是在例行公事。 和平提前十分钟到了酒店的包房，这时两对男女已经坐在那里饮茶聊天了。见他进来，除王干事以外，其他人都起身与他寒喧，只是王干事有些牵强和尴尬。和平装装起糊涂来，并大度的把手伸向他以示友好，王干事先是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有点儿回不过神来。接着皮笑肉不笑的对和平说了几句言不由衷，又颇为肉麻的恭维套话算是回应。其实这乃人之常情，往往离你心最远的人，你对他也就最客气。王的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一付受宠若惊的样子。 和平问坐在身旁的朋友是否点过菜了，他说还没有，于是和平对李小姐说: "你们是多年的朋友了，彼此之间熟悉各自的口味，要一些他们平时爱吃的，不用给我省钱。" 李小姐看了看和平，又看看她的朋友们，然后就拉着服务员小姐走到一边去了。 "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好好聊聊，朋友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用不着腋着藏着，好不好?" 和平眼睛看着朋友的脸貌似叙旧，实则有所指的点了王干事一句，和平原本从心里就看不上他不够磊落的为人处世方法，更因他对李小姐的所作所为和刚才的阳奉阴为。和平是个疾恶如仇的人，也许他的看法也有片面的地方，但他内心极为骄傲，又从不私下里与不喜欢的人画虎谋皮。今天能和王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真是给足了他的面子，如果不是看在朋友旧时的情份上，他一定会用另一种方法教他如何做人。 ''那是当然，咱们谁和谁啊"  朋友笑容可掬的应到。 菜摆满一桌子，但看得出是中等水准，和平心里明白，李小姐是在给他省钱，还不露声色的兼顾到他的面子。这起码说明，她的心是向着和平的，他并非孤军奋战。 "来，为我们过去的友谊和再一次的重逢干一杯" 和平首先侧身对着朋友和他的女友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然后接着说:"你们随意尽兴，千万吃好，喝好，都别客气"  和平不善饮酒，所以先用好话周全他们，与人方便自己才能方便。 "来来来，喝喝喝" 朋友用来六个字来响应，又带头干脆利落的把满满的一杯酒饮尽。特警和北方人结合在一起的特质(豪爽，干练，狡黯) 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沥尽至。 王干事脱下军帽，从多圈的镜片后面瞄了和平一眼，举杯说: "我敬x总一杯，您可是我们部队子弟中的姣姣者啊，我先干为敬，你可不能卷我的薄面啊" 不知为什么，和平听到他的话，感到浑身别扭，但又不想随他起舞，喝酒非他长项，和平只好四量拨千斤，转移话题卸去他的力道，李代桃僵地说: "不是吧，就拿桃花运来说吧，我就不如你呀。" "您是不想，否则。。。" 哈哈，不是不想，我天生怕女人" 在和平的朋友圈里，没有这样和他说话的，听着生分，别扭，和平不痛不痒的回了他一句， "我日思夜想，就是艳福太浅，再说了，我也是能力有限，一个老婆我都应付不过来，那有闲情再暗渡陈仓。" 和平想朋友的情人也在场，不能把话说得太绝，让他们也跟着难堪。 王干事在和平那里讨了个没趣，就拿起筷子不停的往李小姐面前的盘子里挟菜，李小姐用手向一边挪动着自己的菜碟，口里还不住的说， "让我自己来，让我自己来" 一脸的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样子。 不就是向我表明李小姐的所属吗，真是很无聊。不过这种男人也真是让和平跌破眼眶。和平装做什么也没看见，转过身子和坐在旁边的朋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起一些儿时的往事。 为了打破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和平提议让他们跳支舞，他唱歌助兴。王干事赶紧抓过李小姐的手来，在李的挣扎抗拒下，生拉硬拽的把她拖进舞池。 那双厚厚的镜片就差没贴到李小姐的脸上了，李小姐却故意和他保持着距离，王干事却有意把李小姐揽在怀里，和平知道他是用这种方式向他示威。面对这种刻意的做作，和平就像在观赏一部滑稽剧，看着一个无聊透顶的大人突然玩起小孩过家家的游戏似的别扭。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此刻在和平的心里，除了鄙夷，还是鄙夷。 和平索性放纵感情把郑少秋的[摘下满天星]演绎到了极致，更是借音律的抑扬顿挫挥洒着他的意志和抱负。在场除了王干事之外的所有的人，都深深地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并产生极大的共鸣，这从后来李小姐告诉和平，事后他们议论他时的谈话也印证他的直觉，这是后话。 整个晚宴上，和平没有和她们中的任何人跳舞，男人的心里有时很病态，他可以接受你和老婆跳舞，却不能容忍你和他的情人有任何亲近的举动，也许是在他们眼里情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夫妻关系来的牢固，更何况当他把你视为情敌的时候。还是让他们保持他们做为男人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和虚荣心，毕竟我是今晚这场聚会的发起者和主人，形式上我必须给客人们留足面子，和平这样想着。这与和平的初衷也不谋而合，他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他根本没有和他们争女人的意思。表面上他们是这台戏中的主角，风光无限，还处处章显出护花使者霸道，但和平的谦让，周到，忍辱负重和成功人士特有的风度和气质还是淹没了他们头上的光环，使其相形见绌，就像月亮是靠太阳光的反射才有了光彩一样。事后李小姐和朋友的情人私下议论，说如果非要拿和平和他们相比，是天上龙和地下虫的区别，李小姐也正是从那个晚上起开始暗暗地喜欢上了和平。 不知道多年以后，王干事对此会有何感想，他曾经对李小姐说过这样的话， "我一见过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即生瑜何生亮?" 但他却不知道，和平本不想为亮，是他的狭隘和自私一步一步把李小姐推向和平身边的。。。。。。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时做人厚道点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