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约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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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机场,孜孜神差鬼使地去了木慕家,仿佛一推门还能看到他似的。保姆正在整理东西,房子快要出租了。孜孜捂着脸陷在沙发里,眼泪从指缝里徐徐流出。木慕他妈叹了口气,递上纸巾,掩饰不住如释重负的颜神。孜孜发现她送给木慕的礼物通通堆在大纸箱里,他一件也没有带走。绒毛兔子的眼神非常忧郁,陶瓷罐赌气裂开,八音盒严重跑调。木慕的那把深红色小提琴,孤零零地挂在墙角,琴弦已经松弛。他早就不是站在阳台上演奏的小男孩了,而她还是十五岁的梦幻者。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份爱情烂掉,死去?她为什么没有成为他记忆里的女神,反而沦为一块抹布?

在地铁车站,孜孜和无数男人擦肩而过。高大的,粗旷的,文雅的,潇洒的。她脸上挂着泪,嘴角挂着自嘲的微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人的一辈子可以拥有很多份爱情。想从木慕那里解脱出来,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二十四小时约会的念头。



孜孜上了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十二排左侧靠窗。她舒舒服服地坐下,眯起眼睛晒太阳。乘客陆陆续续地走过,机舱几乎坐满了,而她身边的位子仍然空着。就在舱门关闭前两分钟,一个高大的身影闪现在她的余光里。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张习今!他穿着银灰色休闲运动装,背个旅行包,满脸灿烂地跟她打招呼,嗨,又碰到你了。

孜孜愣了片刻,叫道,我无法相信这是巧合!

如果你能相信,那就不叫巧合。他说着,把背包放到行李架上,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身边,开始翻阅航空杂志。

孜孜一直瞪圆眼睛盯着他。飞机起飞了,空姐问她需要什么饮料,她都毫不理会。

习今帮她要了一杯橙汁,自己喝啤酒。

孜孜推他,大声问,难道航空公司是你家的么?

习今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不是,否则我会坐专机。

孜孜扭头向窗外望去,他们正穿过波澜壮阔的云海,浪尖被阳光照得银亮。云是那样柔软洁净,一刻不停地翻滚变化,忽明忽暗。云海与苍穹的交界处,呈现出七彩光芒。玻璃上隐约映出她的笑脸。

习今问她,这次出差几天,做什么?

孜孜说,两天。去见一个唯利是图的书商和一个装腔作势的女记者。我们共同策划一本图多字少的旅行日记,然后瓜分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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