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约会(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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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今说,我猜---你跟木慕说话的时候,肯定不是这种口吻。

孜孜不做声了。她也不知道,是跟木慕在一起的时候压抑了自己个性,还是分手使她变得愤世嫉俗了。在木慕面前,她的声音比现在降八度,慢半拍,就像小红帽里那只为了变细嗓音而吞下白面的狼。特别是见到木慕他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一个劲甜笑。

孜孜还记得第一次去木慕家的情景。她逃了课,跟着他回家看影碟。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开的门,孜孜忙喊伯母好。木慕直笑,原来那女人是他们家保姆。房子像座宫殿,全套雕花红木家具,纹理浑然天成,色泽温润如玉。四壁诗文墨画,百宝格和书柜里陈列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工艺品。客厅角落还趴着一只青玉石龟,伸长脖子与她对视。后来,孜孜才知道,仅她坐的那把椅子就值几十万,是正宗海南黄花梨。木慕的妈妈悠悠走出卧室,穿着紫色暗花旗袍,外罩白色针织衫。不等他介绍,她就直接问孜孜,你就是每天给我们木慕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吧?声音很柔和,但有种居高临下的气派。孜孜的喉咙里像塞了一个蛋黄,半天才挤出一句,有时,是他打给我的。

木慕的父亲终日在外面做生意,他妈是专职太太。她在家里也穿戴讲究,项链耳环搭配有致。她对孜孜倒是一直很客气,亲自给她端饮料拿水果。但是,她跟孜孜讲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万般期许地望着儿子。一说木慕,总要加上我们。我们木慕,每顿早餐都吃新鲜红提。我们木慕,将来是要出国创业的。从头至尾,孜孜都被排除在外,尽管她拼命想要融入这个家庭。



下了飞机,湿润的热浪袭来。满眼是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五彩缤纷的三角梅相拥相簇。路边的树长得越精神,人似乎越慵懒。踏上色泽加画的海岛,心跳的速度都放慢了。

孜孜换上连衣裙,来到宾馆地下一层的餐厅,书商已经到了。

那是个长相富态的男人,常从孜孜所在的出版社购买书号。他问,小孜最近在看什么书呀,也帮我提升提升境界。

孜孜说,什么也不看。我喜欢的书,作者大都离世多年,我花太多时间跟死人生活在一起了。

书商推推眼镜说,怎么,改活人游戏了?

孜孜点点头说,谈恋爱。

书商大笑,你还是继续读书吧,省得把活人折磨死。

散淡的人 发表评论于
在讲故事吗?
喂我你的声音 发表评论于
亮眼睛,今天还有下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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