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读杜甫

        我观迂耿之人,常鄙薄之,以其缺乏应付生存环境之能力耳。今读刘小川《品杜甫》,方知迂腐常与真性同在,耿介多与俗成相悖。芸芸众生,无一人尽善尽美,大恶大罪。大千世界,处处皆矛盾纠结,是非难辨。

    无意参禅。

    杜甫实非迂耿,然终其一生,竟不能自食其力,养家糊口。志士曰:国将不国,何以家为?反之亦然: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杜甫流连京师十数年,未能进身,或是胸无经纬之能,或是缺乏变通之道。退居草堂,未必习得农事,以求自饱。

    然而杜甫之为诗圣,正在于其不娴政治,不稔生计;盛世可入诗,战乱可入诗,行游可入诗,奔命可入诗;草堂闲居听黄鹂好音,幼儿饿卒更推己及人。诗,终成杜甫之唯一。。。

试想,若杜子精于诗艺,兼擅周旋,或立一家言,或益一方民,至不济亦可使妻儿衣食无忧,则我辈后人只知盛唐多一济世善身之人,不知圣者言诗,其思可托万物,其物可及至远,其律可以至工。幸哉!我之幸得之于少陵之不幸。

    故我观人(观己),须一心警惕,剔除鄙薄:世间智者寥寥,况完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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