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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 (49)

ERIC给长安打了个电话,他们对试单的的结果还算满意,虽然有待改进的地方,总体印象还不错,可以合作,他告诉长安,公司两个人和他们香港常年雇佣的一个中介要来工厂看看。

长安纳闷了,连忙打听,“ERIC, 我们就是不想通过中介,才直接找到你们的呀,好歹你们拥有品牌。”长安知道,有几个美国有名的老的家居服的牌子,生产权都属于ERIC的公司。

ERIC对这个CHINA DOLL (中国娃娃)也很有好感,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能力之内,尽力成全”。他连忙向长安解释:“一般我们是通过这个香港中介,他为我们寻找中国的工厂代加工,你既然直接找到我们,我们就直接和你做,但产品检验什么的,我们还得拜托他们。

长安赶紧把消息告诉成氏父子,新规则上的要求不能再拖了,眼看鱼儿就要上钩,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成建邦,问:“如果我们短期内,实质上没有办法做到彻底的改变,能不能至少表面上做好,客人来参观时,不至于立时把我们三振出局?”

成建邦默默的点点头,仔细看看刚刚走进来的长安和金龙,心里忍不住喜爱,真是一对璧人,男的英气逼人,女的娇俏美丽,不由得想到这几天工厂里疯传的小道消息:杜长安靠下半身在成叶为所欲为,成金龙花花公子,色迷心窍,眼见就要败家到底。多么的无稽之谈,他眼见杜长安来到后,对成金龙的正面影响,以前小祖宗在厂里多待一会儿都嫌烦,现在下班了都不肯走,连周末都跑到平江去设计新产品。如果他们真能走到一起,倒是乐事一桩,就让那谣言传去吧,说不定给他传出一个能干的媳妇。

前两天回家,快九十的老丈人,老丈母娘到访,叶美兰正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成建邦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两位老人和叶廷光住在一起,必然是有人告状告到太上皇跟前了。成建邦放下公事包,也过来讨好,邀请两位老人到家来和女儿女婿住一阵儿。老丈母娘一贯的虎着脸,不理成建邦,只是责问叶美兰,“为什么要你弟弟下岗,他哪点儿做的不好了?”

成建邦一看,这问题明着是问女儿,实则是问自己,连忙抢着回答,“没有的事,只是工厂上新设备,有些电脑什么的新东西,要小年青负责,这些电脑什么的,我自己也搞不懂,也都得问小年青。没办法,技术发展的太快了,谁会让他下岗。”

叶美兰也是两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要说的底,儿子比一切都重要,儿子要做的事,她不能拦着。她对自己的爸妈说:“你们说什么呢,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怎么都会照顾好他的,有我锅里的,就有他碗里的,工厂的事我们不要操心了,只有工厂不倒,我们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老人显然对这个答复不满意,觉得女儿嫁了,就是吃里扒外,撂下一句恨话,“你过你们的好日子,我们享不了你们的福。”愤愤地走了,连晚饭都不肯留下来吃,成建邦要派司机送他们回去,也被板着脸拒绝了。

得罪了老人,两口子面面相觑一会儿,叶美兰惴惴的对丈夫说,“希望这回金龙是对的,不要白折腾才好。你说,他不会捅什么大娄子吧?”

成建邦倒是想的开,安慰老妻,“这倒不怕,有我把关呢。我不怕他错,就怕他不做,出点错是正常的,就当是交学费了,我一开始不也尽亏本,往厂里贴钱么。人家润雨服装厂的老白送儿子去英国读书,一年还要几十万呢,出来还不一定有实战经验,我们是真刀真枪的让金龙试,效果只会更好。说不定,过几年,我就能退休了,在家喝喝茶,溜溜鸟,做做饭,抱抱孙子。”

叶美兰笑道,“你尽是说的好,才闲不下来呢,这么多年了,说和我一起去新马泰港澳旅游,都没见影儿呢,到时候,你老骨头在旁边指手画脚,说不定要让儿子讨厌了。”

想到厂里的是非,她又从厨房出来,走到成建邦身边的沙发背上坐下,疑惑的对老伴说:“还说抱孙子呢,媳妇都没有,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对了,这金龙和长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廷光和我爸妈说,眼见着长安光天化日之下对金龙动手动脚,呵呵,咱们金龙还真有这个魅力啊。”

成建邦嗤之以鼻,“这个你也信啊,你看金龙对长安的殷勤劲儿,还用长安对他动什么手脚去勾引?我看他看长安那样儿,都觉得没出息,一点没有老子的威风,得怎么帮帮他才好。”

叶美兰白他一眼:“威风什么,你威风什么,当初还不是你死皮赖脸的到处追着我跑,我看金龙现在这样儿,才是得了他老子的遗传呢。”

怎么不露声色的帮儿子,追这么个聪明俊俏的媳妇,成建邦倒是好好动了动脑筋,这会儿看着长安,冷不丁话题一转,问她:“长安,你对安徽的这家厂怎么看?”

长安一时觉得无法回答,那天她不了解成建邦的心思,在那个杨总那儿,不敢多说多问,对工厂的财务状况不甚了解,故而今天成建邦这么一问,她也不好回答。想半天,她说:“我想,那天晚餐桌上的人,都会得到这么个印象,觉得你感兴趣,想和他们合作。 可是,你真的想么?”

“我不想吗?”成建邦饶有兴趣的问。

“我看不出您很认真的考虑要收购他们,或者部分参股合作。您没花太多的时间对工厂的现状评估。”长安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成建邦说:“我们花了三个小时车程,一路都还算是大路,交通不是问题;厂房还算坚实宽敞;主要大型设备都还行,可以再用个十几年;缝纫设备都过时了,都要重新购置;人员都很懒散,疏于管理,肯定要从头开始培训上规矩;进原料,卖成品都是我们厂现有的渠道;他们有镇政府,商业局两个股东;还有两百多万的新债,欠着镇政府,你觉得我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长安一时语塞,她觉得要了解到事儿还有很多,但想到成金龙那天的话,既然账什么都是不足信的,那还有什么是可以用来做评估依据的呢?她摇摇头,想听成建邦怎么说。

成建邦问了长安一个她再也想不到的问题:“如果现在给你一百万现金,你愿意投资这家工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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