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有点不能自己,越发眼泪决堤。伊婉走过来在安澜的身边站定,用一只胳膊搂着安澜的左肩膀,另一只手轻捂安澜的右肩,用她的肢体语言安慰着好友。直到安澜慢慢平复了下来,伊婉才坐回到沙发上去,重新点上已经灭了的香烟,默默地狠狠地吸着烟,当她吸完那支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扁,吐出残留在嘴巴里的烟雾,再一次把头仰起,靠着沙发的椅背,对安澜说:“其实,他爱的是你!从来都是,从头到尾! ”
这句话从她的嘴里出来,安澜却有点惊慌失措,不晓得该如何应答。
“你也爱他吗?”伊婉斜着眼睛看着安澜问,安澜慌乱地端起茶杯,却不小心将杯中的茶水碰溅出来,伊婉的眼中又盛满了嘲弄:“别紧张!你爱他我已不再会觉得什么!我对他已没有感觉了!”安澜刚咽下一口茶,听到她这句话,却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不停地咳嗽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以至于咳弯了腰,脸涨得通红!伊婉递给我一张面巾纸,继续说:“别急,别急!我慢慢跟你说为什么!”
伊婉从她和华特的矛盾说起:无意间她发现华特立的一个遗嘱,遗嘱里华特所有的财产包括房产、股票证卷和退休金几乎所有的不动和可动财产全部都放在他的一对子女的名下,也就是说如果哪一天华特离开这个世界,作为妻子的伊婉将不名一文。伊婉原以为这份遗嘱是在他们结婚之前立的,可再看遗嘱的日期,竟然是不久前的一天,那时她已嫁给华特一年多了。质问华特的结果是:“你是我的太太,有我在你就会和我共享我拥有的一切,遗嘱只是预防万一,给孩子一个保障!”伊婉问:“我不需要保障吗?”回答是:“如果意外发生,我的身后有生命保险金给你!但是,我们是要相携到老的,不是吗?所以,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不用为任何事情忧愁!”问题是华特买的生命保险只是在他生病死亡或老死之后,作为配偶的伊婉才能拿到保金,如果他意外死亡,比如飞机失事,就不包括在内。伊婉问:“如果你出差飞机遇难,我就得住到大街上去,是吗?” 华特回答:“亲爱的,如果公差的话,公司有保险的。”伊婉翻阅华特公司的规定,没错!公司会赔偿两倍半华特的年薪给配偶,也就是说万一男人出差死了,她可以领到近三十万左右的赔偿保险金。她有点心冷得把华特给她看的公司规章的那堆纸张扔在丈夫面前,说:“在你心里,我就值这个价?!是不是?” 虽说华特强调遗嘱随时可以更改,伊婉却看清楚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分量!
那以后,为了这件事情和有关的财产话题,两个人冷战热战了好几次,在情绪低落中,伊婉一次次地想起远在故土的另一个深深镶嵌在她心上的男人,她给陶诚雨写了信。陶诚雨不知为何也给她回了信,他们俩开始像老同学老朋友般的交往,她向他诉苦老美丈夫的吝啬,他也告诉她他新交的教授女儿的女朋友;当陶诚雨告诉伊婉他和教授女儿订了婚期之际,伊婉毅然决定回国,她将不惜一切和那个叫茜茜的女子一争高下。
接下来的事情伊婉说的不是那么详尽,安澜听得也是半明不白。总之,伊婉见到陶诚雨之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可以说枪还没拉上拴他就投降了。他愿意和伊婉好!他说他想去美国!于是,伊婉急电美国的已分居的老公让他即刻办好离婚手续寄过来,因为她的中国情人需要和她结婚才能双栖双飞。华特在电话里哀求、哭泣、发怒都没有用,铁了心的女人决不会回头,只有那么两句话:“请你用快递把你我的离婚证书寄来!我净身出户,一文都不会问你要,只想要回我的自由!”
伊婉带着陶诚雨回家乡,一路上两人乘的是长途卧铺,一天一夜的车程,沿途还停靠几个风景名胜把臂游玩了好几天,本来应该如密月旅行般的甜蜜却不知为何让两个人都有种不自在和不舒服。伊婉说到这里,注意到安澜怀疑的眼神,自嘲地一笑,说:“不相信吧?一个让我牵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真的和他那么近的距离才发现他其实对我很陌生!”她停顿了两秒钟,似乎在考虑该说不该说,随后她还是转向安澜并直视着安澜的眼睛,说:“难以相信他竟然是个处男!三十岁的老处男!老实说在床上他动作生硬,不解风情,我只好告诉他我的感觉,几乎手把手的交他怎样做才能让我和他共享鱼水之欢,他激情过后竟然对我说是不是从老华特那里学来的做爱技巧,还问我他和吴林克相比,谁在床上让我更激昂?” 安澜已然平复的咳嗽忽然又回来了,这次她咳得越加严重,几乎到了干呕的地步,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咳嗽还是在呕吐。
伊婉大概也受够了安澜那莫名奇妙的噪音,绞了把湿毛巾给安澜,也不管她还是不是在继续干咳,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还记得在火车上,他打开车窗让外面新鲜的空气进来,我正欣赏着窗外绿油油的田野,他一口痰吐在急驶而过的铁轨边的碎石子上,那一刻,我真怀疑我怎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保留了我心底最纯真的爱恋这么多年?!”
待续
结四次婚的女人 小说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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