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三哥打来电话,难得他忙里偷闲,我俩竟然聊了半个多小时,聊起明天是父亲二十周年的祭日时,他告诉我他把一些保留下的东西,整理到他的博客里了。。。
我在家里最小,得到的疼爱最多,尤其是父爱,读着哥哥的博文,一遍又一遍,泪不知流了多少。。。
谢谢哥哥又带我回到了儿时,又看到了父亲的笔迹,又想起了妈妈做的鱼的味道。。。
我把它收藏在我的博客里,做个永远的怀念吧!
现在是农历庚寅年初一,自己一个人翻故纸堆。
昨天做了一个梦,很清晰,是我童年生活的那个小院子,不止一次梦见过,但每一次都不一样。我现在才明白,那条即像胡同又像院子的所在,其实已经成了很有质 感的画布了,它承载着我的全部过去。院子里生活着和我家最近老鲍大婶儿一家,薛哑巴、老于木匠,最里面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与我们很多帮助的老陶大姨一 家。昨天的梦里,房子还是土房子,但是从里面到外面的路却都铺上了很高级的地板,而且做工很精细,连通到老银行对面的大路上的接口处理得都很到位。
在梦里,我沿着铺了崭新地板的路向外走,快到大门口时,在路的右侧,向里拐一下,有一间厢房就是我童年的家。醒了以后,我奇怪为什么没向里看一眼?但我知 道梦里自己的心口就有点堵,叨念妈妈已经不在了。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前两年做梦还多是她生前的样子,看来现在连在梦里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我的母亲真的很平常,也真的很坚强。是不是自己真的变老了,怎么越来越想到过去的事情,尤其是想起母亲,连潜意识里都在不断扩散弥漫。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 亲的文字,迟迟下不了笔。刚才翻出来 1999 年 11 月 20 日写的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一首无词的歌》,那时母亲还健在。当时的文字,现在可能已经写不出来 了。现在的文字不自主的就掺杂了一些涩滞,皱纹无处不在。今年的母亲三周年祭,因为工作关系没能回去,所以还是整理一下,算作一个纪念吧。
一首无词的歌
许多名家都写过母亲这个题材,我想名人的母亲也有普通人母亲的爱,普通人的母亲也有名人母亲的胸怀。母亲 ---- 一个永远也写不完的题目。
在我看来,母爱是什么?是一首幽远无词的古老歌谣,是油灯下映在土墙上的巨大光影,是寒冷的冬夜拂我额头的一丝暖风,是一条长长柔韧的丝线总随我动。
在我童年单薄而光洁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是在幽暗的灯光下均匀地扯着总也扯不完的麻线,纳着总也纳不完的鞋底儿,哼着永远也哼不完的无词歌调。土灶台上, 她的头发象被晨雾打湿的芳草,脸颊被火苗映得红红的。沿着嗞滋作响的锅水边,她把玉米面饼子一个个整齐的贴好。经常会遇到因为柴禾太湿,火不足,有的饼子 就溜锅,这时她就用手像拍不想睡觉的孩子一样,在饼子上面轻拍几下,饼子便乖乖的 “ 睡着了 ” 。她做这一切显得是那么自然、娴熟。
… … 看来这篇文章还是做不下去,毕竟是十几年前写的,重写还做不到,感到还是要沉淀沉淀。以后再写吧。把翻出来的二十多年前的几张速写贴上吧,现在也不画了。
说了母亲,也不能忘了老父亲。这张好像是 1986 年画的,父亲经常这样坐着。老爷子一生桀骜不驯,绝不会为五斗米折腰。嗨,也吃了很多亏。我曾经在 2005 年的父亲节时写过一首 “ 诗 ” ,纪念老人家。 “ 布衣绕烟雾,桀骜多贫苦。月影长四壁,杯酒溢满足。长长尘铺路,身形小且孤。老来乐子嗣,慈眉连善目。荒草葵花熟,正午影踪无。 ”
这张画的是母亲在剖鱼,母亲做鱼是一绝。母亲一生经历的太多,她虽然没有文化,却拥有海一样的胸襟,这是我一直不太理解的。在母亲周年时我写了以下文字纪念她。 “ 倏忽三百日,冰火两重天。历尽人间苦,谈笑燃纸烟。柔肩担道义,心怀纳海川。映日紫气轻,此时应若仙。 ”
1990 年 8 月时父亲就病重了。记得陪伴他十几天,感到稍稳定了,我就要赶回部队,他知道我要走,流泪了。这在他一生中都不多见。那时我就会摄影,没有心思带相机,就用最普通的白纸和钢笔画了几张速写。
我手里保存着两封父亲的信件,一封是写给我的,一封是写给哥哥的。他最反对我们为了照顾家,而回原籍。认为是目光短浅,缺乏革命精神。写这封信时他的手就有些抖了,后来更重一些。
儿子 3 个月时候。
儿子 9 个月时候。记得儿子第一次见到爷爷就不陌生,上去就摸那满是胡子的脸,此时的老父亲真是 “ 慈眉连善目 ” 。
儿子 12 岁了。还好他还真是个有情有义,孝敬老人的孩子。
这是坐火车时画的速写。当时真是走到哪里画到哪里,贪黑起早,不知疲倦。可惜好多本子都不见了。也别了,童年的画家梦。
现在已经是农历大年初二的凌晨了,睡了!给大家拜年!
后记 :三哥情感丰富、心思缜密,上次回国,他给了我一盘录音带,里面竟有妈妈二十几年前的声音。。。,还有妈妈生前每次过生日时的录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