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儿子的钢琴课快结束的时候,老师又总结了一些东西。好像很费力地要让学生开窍。我听着为老师急,也为儿子急。
心里琢磨着要问一下老师,他自己是如何开窍的。老师小时候住在旧金山北边的葡萄园地区,家境一般。但是学琴很勤奋,据说,当时每天放学,先弹两小时琴,然后去地里帮家里干活。吃完晚饭,再弹两小时。周末坐火车到旧金山音乐学院和伯克里的什么老师那儿,上钢琴课。
下课后,我就问老师,还记得自己当初开窍的过程吗?我是想,分析清楚了,儿子也能跟着开窍。谁知,老师说:我没有开窍的过程,所有这些对我来说都非常容易,很自然就出来了。我的问题是太容易了,反而显得很不精心。
我大体相信老师的话,他在65年左右,获得过俄国的一届钢琴比赛的前几名。那时候咱中国人没参加,他们的名次显得含金量不高,但是也算得我族以外的优秀才子了。然后老师说,他的第一位老师多么好,象妈妈一样给他带来了音乐,以及音乐以外的很多东西。老师已经去世,每到老师的生日,他还是会在家里点燃蜡烛纪念。而后来,他上大学,专修钢琴,师从特别有名气的老师,反而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只是给简历加了一些分量。
这下,我嫉妒死了。不是说老师没有开窍的过程,而是他自己不知道,他的第一位老师,把这个过程做得天衣无缝,学生竟然没有感觉。不过,儿子还是认为他是个好老师。希望儿子开窍之后也能忘掉开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