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九章

赵九章极大不幸与钱学森同事

  华新民先生大作“文革中的钱学森”,令我受益闻所未闻,现澄清有关赵九章伯伯事……

  我三岁时父母调科学院与赵九章伯伯为邻,从此至今,赵伯伯为我命中最为至亲至爱之人。他的文革之死为我命中最大黑洞……

  华文:“真正让钱学森感到震惊的是1968年以后接连不断的死讯,其中最主要的是姚桐斌和赵九章的死。

  赵九章是气象学和空间物理学家,科学院地球物理所的所长。他于1968年10月份在中关村的家中服安眠药自杀。

  他们的死,不仅让钱学森失去了在导弹和卫星计划方面的两位得力的同事和友人,更给他传递了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信号:他们两人有着同钱学森类似的背景——都属于今天被人们称为“海归”的一类人:姚桐斌留学英国,1957年归国,在国外工作期间已经参加了中国共产党;赵九章留学德国,四十年代就回国了。论起爱国情怀和政治觉悟来,他们都不比钱学森低,然而在文革中却难逃厄运。尤其是赵九章,是科学院的代号为“651”的卫星设计院院长,中国人造卫星事业最早的倡导人之一。他资历和地位都和钱学森差不多,他领导的机构属科学院,不属于军队系列,少了一层保护。而且他还有一个要命的社会关系——他的姨夫是国民政府时期的考试院长戴季陶。戴的名言“举起你的左手打倒帝国主义,举起你的右手打倒共产党”,被毛泽东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所引用,从而使得戴季陶成为中国大陆人人皆知的 “国民党右派”。这使得赵九章早在文革初期就靠边站了。在忍受了挂牌、游街、批斗和体罚等种种侮辱之后,终于选择了自杀。

  钱学森明白,自己也同赵九章和科学院的许多高级科学家一样,有着复杂的“社会关系”。他的岳父蒋百里就是国民党“反动军队”的一级上将,幸亏已经去世多年,而且毛选里也没有他的名字。不过那时红卫兵有本事到旧时代的报刊中去挖掘出共产党高级干部当年自首出狱的“悔过书”,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去挖掘出点他岳父“担任反动军阀和蒋介石的黑高参”这样一类的罪证来?何况,他妻子蒋英的工作单位是中央音乐学院,那里的红卫兵和学生造反派队伍是很有战斗力的,有着把校长马思聪逼得逃亡海外的业绩。

  幸运的是,姚桐斌和赵九章的死,使得周恩来感到保护科学家的紧迫性,他开列了一份《重要科学家保护名单》,要求保证名单上的每个人的生命安全。”

  赵九章极大不幸与钱学森同事,绝非钱之友人!多年前我曾为此电话前中国空间科学学会理事长吕保维先生,吕忆及钱在赵逝后仍大会小会不时诽谤,气愤不齿……人称发问机器的我,当时震痛竟未追问,如今吕先生离逝,谁为在世当事人?对赵之死,钱若非幸灾乐祸绝非不寒而栗……

  华文“这张大字报或许张爱萍并不在意,但是钱学森在批斗会上的发言却深深伤害了张爱萍,甚至损害了他的健康。张爱萍的儿子张胜在2007年出版的《从战争中走来:两代军人的对话》一书中有这么一段话:“其实,父亲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批判,他经历得太多了。他说:‘要我听就去听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一个大科学家的发言,使他困惑和难受。这位科技界的泰斗说:‘张爱萍是个什么人?我看是个魔鬼!他想拉我下水,就像魔鬼在向我招手!’父亲心脏病突发,301医院立即上报军委。”——谁都知道,这位“大科学家”、“科技界的泰斗”指的就是钱学森。可以想象,钱学森在发言中一定还有张爱萍如何“拉他下水”的揭发内容。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9月16日《人民日报》发表钱学森的文章《终生不忘毛主席的亲切教诲》,文章除了感激“毛主席把我从外国的苦难中救了出来而且引导我走上革命的道路”,也不忘“继续批邓”,说“刘少奇、林彪、邓小平是所有走革命道路的科技工作者的死敌。”

  钱学森的这些令人不解的表现,只能说明他一回国就被特殊措施保护起来,同中国社会长期处于隔离状态,对于民瘼和民心完全缺乏正确的把握。比较起来,同样从事国防科研的钱三强、王淦昌等科学家就要清醒得多,他们同老百姓之间的联系从来没有中断过。”

  钱学森的这些令人不解的表现,读到那位加州理工学院人士收录钱美国同事感言可恍然大悟…
实为人心低贱而非隔绝民心…王淦昌伯伯与赵伯伯对门而居,真可惜文革时远在基地,王伯伯逝后,我才知他后与外公孙冶方为邻,真可惜没能与王伯伯同忆赵伯伯…钱学森诽谤别人像魔鬼在向他招手,像魔鬼在向他人招手的正是钱学森。钱学森《终生不忘毛主席的亲切教诲》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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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悟絮”录

  过平

  “1968年6月,1957年归国报国,中国航天材料所所长姚桐斌,惦念家中幼女回家,遭造反派乱棍打死。那千金如何承受?痛失如此惨重父爱。四月后,赵伯伯绝尘。未出两月,科学院化学物理所肖光琰自尽专政队。两天后,15岁千金肖络连,随母长眠。连牵18年前归国双亲远行,赠友倩影“留作永久纪念”。含苞未放香销小落莲,夺命35年,友人忆念绝美络连。自读肖家销家,落莲清香存心,终致英文诗信。林海哥们读后泪流满面,念络连灵晓远念。阴森森销落落莲,莲香森森林海。革命狂潮卷人如沙,何来纯粹自杀?凶残天下,何分自杀他杀毛杀?若无凶,何来杀?无限凶,无数杀,杀无数。清理阶级队伍!何清何理?清杀理灭无辜。致命疯狂狂妄,清天堂无门,理地狱无数。

  赵伯伯杀离人世,杀空平命黑洞。在他离世房间,后度沉沉长夜。一楼之隔,从幼女欢跳,到少女欢腾。致命中断,天人永隔。心碎人去,人去心碎,平空悔恨。昏昏然活着,不足两月滚去山村,何料赵伯伯绝境先行?有黑心质问两家关系,从小亲随,也成阶级斗争新动向?妈妈说先别走动,走到天边找不回赵伯伯。他身处绝境,我未看一眼,浑然不觉,沦为凶杀环境一环。赵伯伯是我从小,名符其实监护人。哺育平安雏命,最丰富真善美。每念文革,马思聪千金,智谋全家逃脱;吴晗小养女,义勇护助父母;素昧平生女读者,侠义领藏付雷伉俪骨灰,平空苦悔,痛恨不如。儿时离开赵伯伯,平平常常大哭不舍,断肠生离死别,莫非先知先觉?

  曾有人轻生,偶见路人一笑,笑出生机。黑暗中未对赵伯伯一笑,与黑暗拼死博斗,永远归于黑暗。朋友探望被关母亲,嘱母万勿自尽,留下网兜中棉被话别。哀母棉被未用用网兜,哀儿将母解放。何其悲惨!却羡察觉绝境。他从小父亲在押,怎会傻到我的地步?父亲文集忆及农学家冯泽芳:“噩耗令我哀痛泪下。多年来萦想如我与他朝夕相处,坦诚劝导,他或可有开朗的领悟而避免那大不幸,对此我至今内疚不泯。”父亲大我三轮,双兔同品“内疚不泯”。凶杀一人,碎心斑斑。赵伯伯万难之中,竟提醒造反派观测日全蚀。红邦黑暗,暗无天日,千古人间日全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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