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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两人初次见面已经六七个月了。是该有些花,有些果出现了吧 :)不过,这一节继续悬念,如何开花,如何结果,就等明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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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一个星期,我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戴蒙的消息。安娜与李希仍旧陪伴着我走遍巴黎的大街小巷,我拐弯抹角地向李希打听着他的消息,可惜,这次连他也无能为力,自从上星期戴蒙匆匆告别后两人再也没见过。
这天,我正在午睡,上午跟一位陌生法国人结伴到附近的乡镇里走了一遭,正感觉浑身酸痛,打算一直睡到“月落如金盘”,偏偏有人打扰,我蒙上头假装没听到门铃声,不过,随后我发现我是多么得愚蠢,那样做只会使来者更加频繁地去按门铃,这样我就甭想再次入睡了。
“请问您找谁?”我撇着生涩的法文,搔搔蓬松的头发。
“提!在睡觉呀……”安娜把包甩在地上,一跃跳到了床上,我揉揉睡眼,倒了杯开水递给她说:“什么事又来打扰我睡觉?”
“不喝;当然是跟你密切相关的大事。”
“哟嗬,我真要看看什么事情跟我联系这样密切——有关李希的?”我摇着头,一副惯常的样子,她一定是跟李希之间出现了异常浪漫的事情,按照往常的惯例是可以这么猜测的。
“NO!NO!我可不是只关心李希的,朋友的大事自然也要偶尔兼顾一下吧!”她咧着嘴,兴趣盎然。
“偶尔兼顾?嗬,瞧,真面目露出来了吧;言归正传,到底是什么事?”她这时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掀开被子,端正地坐进被窝,她在我身边坐下,故意显露出焦虑的样子来,“李希在瑞士见到戴蒙了。”
我的心猛地缩紧,心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见到戴蒙了?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李希说他一脸憔悴,可能相当一段时间内要留在瑞士了,近期会赶早结束他的环球旅行。”
“不再回中国去了?”
“看样子是,一定是出了大事;他连李希也没有告诉,只是说等问题解决了再说;李希回国时他几乎抽不出时间送他上飞机……不过,李希还是有所收获的,他说这件事一定跟——你还记得戴蒙的未婚妻吧?叫Josinae,学艺术设计的?”我点头回应,她接着播报最新消息:“似乎是戴蒙把新房让给我们并未经过未婚妻的同意,于是两人大吵一架,这个是我猜测的——”
“如果我是她,估计也要大发雷霆,我说这话可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戴蒙这么做明显是想推迟婚期。”
“就是!如果李希这么做,我一定要悔婚的;不过这也许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
“的确是个不算坏的消息。”
“啊,李希最近比较忙,但他说,有空闲的时候一定请你尝点新鲜的食物,吃过分子餐吗?”
我摇了摇头,她立即道:“听说过巴塞罗那的El Bulli吗?据说那个小餐厅——恩,就是个所谓高科技餐厅,至少要提前几个月才能订到位置;巴黎也有这么一家餐厅,不过随时均可光临——是不是好奇了?”
“当然,偶尔也是要赶下时髦的,在哪?”
“我跟李希还都没去过,多亏了你大驾光临,我能有机会去吃顿分子餐!不过,最近李希抽不出时间,只好委屈你再等等了。”
“不然你告诉我地址,我先去尝尝。”
“那怎么行!你是想撇下我们自己快活去,可不让你得逞!”她便不告诉我餐厅的名称,地理位置,生怕我一人独占了风光。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最近因为戴蒙的缘故,提不起精神来,上午只是去附近的一个小镇,走了约莫
我的心一直记挂着那个男人——他好像长在心上的肉瘤,不管我在做什么,不管我有没有思考,他带来的蚁酸般的痛都会贯穿心房。“有些人,他们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之后,宁愿荒芜。”但愿戴蒙不是这样的人,Josinae不是他唯一的花朵——但是,即使我多么喜欢他,仍旧不诅咒这朵花早日枯萎。旅行是一种很好的逃避方式,所以,第二天起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赴巴黎周边的小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划着一弯小舟漂荡在塞纳河边,像无数小说中写道那样:漂到天荒地老去!只要这船是我幸福的港湾。
有一天,我果真来到塞纳河边,乘了小舟。河的两岸种植着阴翳的栗子树,夹杂着艳丽的大丽花,从舟上看去,郁郁葱葱中一点红,绿波荡漾——但碧绿的河面上却倒映着一张哀愁的面孔,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戴蒙能在我身边,就如结伴游公园、骑马、看海一样;仿佛离别更能加深感情,我对他愈发依恋了。
漂了没多久,天气忽然沉下来,只好跟随大多游人依依不舍地上岸,愁绪也被天气渲染得更遭,我却只有悻悻地回旅馆,意外的是,我旋开房间的门居然一眼看到了眼波流转的安娜,她正笑意涟涟地看着电视,桌上摆着她那典型大手袋,见我回来,她挪了挪身子,说:“你终于回来了!又去哪疯了?”
“等了很久?”我解开围巾,这个时节的巴黎已经冷了,宾馆里也没有暖气;我进入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把白毛巾搭到脖子上,探出头来问:“怎么有空闲了?李希呢?总算能去见识见识‘分子烹饪’了——”
“要让他闲下来可真是难——唉,看来我只能做这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咯。”她爱怜地对着镜子看了看,而后眯着眼睛瞧向我。
“意思是……我大概等到回国也不一定有机会?”
“恐怕是这样;去吃饭总不能落掉我亲爱的李希吧,你说对不对呢?”她转转眼睛,我干脆抽掉脖子上的毛巾去打她,她明显是不惹我愤怒绝不罢休;她看我气势汹涌地扑过来,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慌忙举起手来投降,一边哀求我说:“开玩笑都当真了——好了好了,求你饶了我吧!我一定坦诚相待!”
“原来有所隐瞒!”我更是抓住她不放了。
“明天中午!”她抱着我的胳膊几乎笑岔了气,“明天中午我请客,带你去‘分子烹饪’!怕你高兴得昏厥过去,所以才这么晚说的;这叫什么——欲扬先抑。”
“哟,你!”轻柔的一锤捶过去,安娜夸张地呻吟一声,两个人都笑了,感谢安娜,因为她许久没有的欣喜感重新充盈在这副躯壳里。
“现在,”她清清嗓子,故作神秘地说:“我还有一个消息,不过,恐怕某人不会感兴趣……是关于戴蒙的。”
“噢,他从瑞士回来了?”我抓起衣撑上的有些发皱的白衬衣,装作认真地叠着。
“你怎么知道?!恩,大概三天前就已经回来了,你总不能现在才知道吧?”得到我的回答后,她显出惊讶的样子,“不应该呀,我以为你早已知晓了呢!唔——照这么说,下面这个消息你是一定不知道,一定会惊讶的,我保证!”
我示意她说下去。
“戴蒙跟Josinae的订婚。”她轻描淡写地说,忽然换了一张面孔,笑魇如花,“取消了。”
“……你说什么?取消了?”
“对啊,戴蒙亲口说的,我跟李希都在现场,就在他刚回来的那天,不过,他嘱咐我们不要随便宣扬,直到昨天我问他你是否属于保密的对象,他说‘完全不,我们是朋友,不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所以,这不,我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了!”
“真的吗?订婚取消了?”
“对呀,他现在恢复了自由身!”安娜为我高兴,我尚未从这巨大的变故中清醒,只问她:“怎么回事?戴蒙什么反应?”
“具体原因不了解,不过戴蒙看起来很憔悴,面容枯槁,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我相信不久后他就会恢复过来,他可不是情伤。”
“我以为他一定会肝肠寸断,他一定是爱那个Josinae的。”我违心地说。
“据我所知,只有Josinae一个人是为了感情痛苦;戴蒙只有愧疚,也许分手的时候对方苦苦哀求过,他相当自责,但除了分开别无选择——他爱上了别人。”
“爱上了别人?”我过于激动,随手抓起那件衬衣,又一次叠着。
“喂,苏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娜掂起我的衬衣,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衣服,你刚刚已经叠好了吧。”
“是吗?”我捋捋头发,心不在焉地说:“戴蒙爱上了别人,连李希都不知道?这不正常;而且,我想,即使他提出分开,Josinae也一定不舍得轻易放手。”
安娜点点头,现在她看到桌旁电视机后藏着的洗好的葡萄,随手抓过,放进嘴巴里,“所以戴蒙才会觉得为难,Josinae是个相当敏感又脆弱的女人,这种人最适合搞艺术不是?她又哭又闹,非要戴蒙完成诺言不可;而且,现在我又听说当初订婚也几乎完全是双方父母的意思,戴蒙根本不知情。”
“这现象倒是很普遍,特别是男方家缠万贯。”
“那倒是,不过,幸好我的李希已经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不然准得听从父母的安排,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